胜了自己（1/2）

书接上回，话说那王猛坐在临时收拾搭建起来，仅剩下的一顶草棚中，静静的听那吹笛之人，中年壮汉说完后，心中多少已有了一些眉目，想起了那卫荣卫大哥来，于是问道：“莫非兄长便是那盐帮盐官卫家人氏？”

“愚兄确是盐官卫家中族人，听大人如此来问，莫非是识得我卫家中人？亦或是知晓我卫家之事？”那弄笛之人听王猛是如此问来，不觉好奇道。

此时经暴雨棚倒阵战后，众人穿的那本来长衫，已尽是泥泞不能看了，是满身污秽。突而听得背后有人声脚步作响，王猛是打眼来瞧，便见那一路了甚是眼明手快一差役拿了一件长袍，走到他身前道：“王大人，您快换上这件袍子吧”

“诸位公差兄弟们的袍子，干可有都曾换过了，初春天寒，莫要着了凉去”，见他捧着一路上带着替换的官袍，王猛才想起大家衣衫泥泞来，忙是问道。

那眼明手快的差役道：“请大人先换，小的们稍后便换。”想着古人官员规矩多，于是王猛是赶紧脱了衣物，换了起来。还好此地此时，是荒郊野外，大雨倾盆。也还好一行人俱是男儿之身，于是还讲什么他个遮遮掩掩？就地随便了。

“这位卫家哥哥，天寒春凉的，满身泥泞可不好久待，还是快快一同换了长袍衣衫吧。大家都是一帮男儿，也无什遮遮掩掩之事。”长袍脱到一半，才想起边上还有一位卫家兄长来，忙是好心催促道。

继而又想起来，与他同来的那班差役，忙又是催促他们也换起了衣服。

待得大家都在脱衣将尽未尽之时，众人突然都是有意无意的向着王猛身上瞟来。

只见他赤膊露体，肌块磊磊，一头黑发是油光锃亮，臂粗腿壮，一对胳膊竟然比之余人大腿，还要粗了几圈。

给他们十几个锐利的眼光给看得好不安生，缩了缩身体道：“看什么看，赶紧的换衣服。”经他一提，众人赶紧是别过脸去，不再来瞧。

“如此多人，又自死了。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啊。”吹笛之人道。

待得众人换衣过后，又收拾停当，挤回了那仅剩的一座临时搭建抢救的草棚里。桌椅如今也是湊不齐一对了，也只能勉强剩下三个完整椅子，一张瘸了一条腿的桌子。三个仅剩的椅子上分别坐着王猛，吹笛之人，及同来护送的差役头领张参将。剩下官差，便只好捡原来桌椅的零件来垫在草堆上坐着了。

王猛见他伤春悲秋，忙是劝解道：“这不就是江湖嘛，战场还要死的无名野鬼更是不知多了多少。”

那吹笛中年壮汉默默回复道：“我只是看不惯族中之人助纣为掠，才盗出了族谱来，不忍族谱被后生玷污而已。可却为此，又害了许多生灵。”

“你是想说我们都很残忍是不？是也不是？唉，你盗族谱是为让族谱不至被辱，他们追你，也是为了拿回族谱。我们杀人，是因为人要杀我。我们都在为了什么，所以我们才所以了什么，我们都在为了什么？为了名，为了利，为了满足我们的需要，为了满足我们的所求。俗话说的好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不在今天死，明朝还不是要么被仇人杀死，要么被官府砍头，要么老死，只不过早死几天而已，那又有甚么干系呢？江湖，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

那吹笛之人隔了半晌，才幽幽的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世上的每个人都会死，有的人早死，有的人晚死，或早或迟，终究要死。无常，苦，佛说每个人都不免有生老病死之苦。但大彻大悟，解脱轮回，终究又谈何容易呢？至少修行日久，今日我还是动了凡心。”

王猛道：“莫非兄长信奉佛家学说？”

双手合十，那吹笛之人道：“尘世中人，只是与佛有缘罢了。”

“如此兄长自是不必受那清规戒律所止了，如此更好，来，饮酒，饮酒。”那吹笛之人听王猛如此说来，一时是侧过了头，不知道说甚么是好。

“来，取我梧桐古琴来。”王猛向着那一干差役中，眼明手快之人招手道。

果然是眼明手快，片刻便是帮着王猛小心翼翼的抱了过来。不怪他小心翼翼，实在是这琴被王猛里外裹了三层薄纱，一看就不似凡物。

王猛伸指轻轻一拨，琴音清越绝伦传来，再看那琴时，只见琴头有金丝缠线绣着的“梧桐”两个古朴文字，木质斑斓蕴华，似是千年古木，不似凡品。这不是王猛用了新式京剧的完整唱法，换来的卫荣卫大哥的梧桐古琴，又能是谁？

忽而听得悠扬，似近似幽远的传来铮铮几声，琴音继而是不断传来，甚是舒缓，过得片刻，只听琴音渐渐高亢，沉而不断，绵而不绝，更添荡气回肠之感。

突然传来王猛那虎吼狼嚎之声来：

“那时的我，年少轻狂，

总想随波逐流肆意闯荡。

跌跌撞撞，寸有所长，

我的江湖自有我定方向。

人生旅途，谁赢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