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傅（1/2）

第二日，清晨时分，日犹阴里，天色湿冷，无雨。

苏州城中长安街面戏帮戏院牌匾之下。

“王猛”一声沉厚的中年人声音打远处传来。

忙了一宿数钱，急匆匆眯了几眼便翻身起来开门的王猛，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循着声音向街尾望去。只见街尾正走来两个身穿破烂衣衫的汉子。

这两人一进门，其中一位往边上一站，又有一名身材清瘦的四五十左右的中年汉子从两人之间迎面直入。这人手中搀扶着一根镶嵌着宝玉的铁棍，棍头上点缀了三颗宝石，一展动处，发出斑斓宝光。

王猛认得这根棍子的，也识得此人，心中却是一凛。

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杵着棍子说道：“王猛，好久不见了你们三了，二子三子呢？”

王猛微笑道：“大师傅，我们彼此真真是好久不见了，三子就在店里，二子留在山中教习学徒武艺。”他脸上虽然露出笑容，但语音已轻轻发颤，显然这件事来得十分突兀，即便他如此多经历阵仗之人，也不免大为触动。

那中年汉子正是王猛初来北宋时，汴京那丐帮总舵教习他们兄弟三武艺的大师傅，平日里每每教习他们三个时是极其严厉的，但生活上也总会偷偷塞给他们一些从帮会拐带出来的吃食。有时还会多给个一文两文的银钱，好让他们三买少于甜食。

他听得王猛不曾忘了自家的名号，心中不免老怀慰籍了一阵，道：“人是物非，时过境迁，好在还有一些人还在。”说完侧侧身，又为王猛介绍一下他身边同来的这位。道：“这位是我原来在丐帮的至交好友方家文，方老。方老才高，只是袖手天下。如今汴京丐帮被朝廷整顿后，又被那杭州城的丐帮给合并了去，自然我们一些原来的帮中老人便都是意兴阑珊的离开了。”

王猛甚是欢喜，一面欠身对着大师傅口中的方家文方老拱手，一面又向着大师傅问道：“大师傅是如何晓得我们三个住处的？又是如何寻来的？”

只见大师傅脸色郑重，说道：“当日丐帮被整顿，又被杭州丐帮渗透的时候，我还去附近寻过你们三个的，但未曾知晓你们的行踪。后来杭州丐帮的人渗透进了我们的汴京丐帮里，又在官府的整顿上推波助澜，中间发生了许多令人索然无味的是，于是我便与方老相约一同游历了出来。原老帮主江沙天及城北的朱长老，城南的刘长老，还有城东的立长老四个都是业已殒命，死于杭州丐帮之手。倒是那城西的方岳方长老，竟然叛离本帮投靠了那杭州丐帮了，如今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还是大富大贵了。

这根丐帮的信物两帮私斗中遗落，便被我寻了出来，一直都带在手上。此时能来找你们仨，也是听一些沿街乞讨的乞丐们口中得来的消息，所以寻了过来的。城外还有几十不愿在汴京继续待下去的帮众，来了是打个招呼，也是许久都不见了，甚是挂念。”

王猛静静的听着大师傅的絮叨，一旁的方老也只是杵着根木棍靠在墙上。

“大师傅，方老，还有那些原来的兄弟们也是辛苦了。既然来了，赶紧随你徒儿进店喝点茶水，食点早饭去。”王猛让了让身，向着大师傅与方老两人说道。

“好，正好也去见见三子。”大师傅微微一笑道。

“好的紧，好的紧，来了苏州地界，这回倒是有口福了。”方老一撑木棍，立即站了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