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话 猎杀行动的后半段（1/2）

【魔弹的舞蹈】！

【俯冲射击】！

【饥渴本能】！

每一击下去，都向外爆发出远超普通魔术的魔力波，向外扩散的魔力风暴足以用来修复几件损坏的宝具，可是这场激战还是没有一点减弱的迹象。

周遭的队员们已经无法介入这场斗争，三个召唤师都是和众人不同层次的怪物角色。与到现在还在依赖人造兵器的他们不同，光是单纯地使用拳脚，就能发挥出比火药还要猛烈的威力。

学姐前所未有地释放出了所有的怒火，随手一挥就是铺天盖地的火枪大阵，数百枚子弹同时对地面的疯狂射击。还有【魔弹的舞蹈】这个技能，平时会召唤出不到十把火枪，每一支枪不会射击但是会为她提供高强度的敏捷和魔力强化，而这次是一口气召唤了几十支火枪在背后为她提供强化，战斗力与平时所见的学姐相比，直接上升了一个级别。

段名义的表情要说狰狞也不为过（好像平时也是这样的），本来就被英雄卡影响，导致面色阴暗，双瞳猩红，还有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披风装扮，开启宝具之后，浑身都缠绕着极黑的魔力流，更像个极恶的反派。现在他的速度达到了原来的几倍，不管哪个动作都带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有时候还会因为速度过快，连下一次攻击都已经发动了，上次动作的残影还没出现。

那个家伙也不输给这两人，虽然技能的副作用让她有点狂化，可她还是把生物机能和魔力运作的两者运用发挥到了极致。能轻易看穿火枪子弹的弹道，用甲赫抵挡或是直接闪避火枪的轰炸，虽说她本身的拳术技巧是占据上风的，现在和大幅强化的学姐互搏竟然还没有落入下风。然后用甲赫硬抗段名义的攻击，段名义的小刀攻击只能起到扰乱的作用，这个距离太近了很难使用腐蚀之箭，唯一的破防工具他没有拿来使用。

三个人之间互相周旋，稍微打偏一招的话，就会像高射炮一样放射出浓厚的魔力冲击，视野以内的建筑都已经遭了殃，损坏程度已经快要赶上火药轰炸了。

对于段名义的攻击不能单纯地依靠肉眼，如果要用魔力感应的方式预判接下来的动作，也只会感应到乱麻一样的魔力轨迹，会让感官变得更混乱。因为几秒前残留的魔力气息还留存在空气中，可是这几秒已经足够让段名义打几十个来回，身后留下的魔力气息可以在空气中滞留很久，杂乱的形状堪比印度电线。

为了不让最脆弱的眼睛被攻击，她一直用左手遮住眼睛，只能通过指缝得到视野。算是间接地削弱了她的视觉能力。

但她还是能精准地防御或闪避，大概有六成的招式被她无效化，剩下的四成招式就用甲赫硬挡下来。就好像她本来就知道段名义的招式一样，明明是第一次交手。

学姐的情绪上有点失控，可她还是能很好地发挥战斗才能，输出的力量有些不稳定，但是很好地没有露出破绽。一旦在这样的战斗中出现了一瞬间的事物，可能会被几十道魔力冲击和余波打中，轻则无法再战，重则粉身碎骨。

“总队长和武装小队的队长，也就只有这种程度？！”

立刻挥动鳞赫，同时向上掀起，地面上立刻绽裂出四道数米长的裂缝，地砖被掀飞起来。学姐和段名义立刻从她眼前消失，从她的背后发动直拳和小刀快斩。

咚——！

她也转过身，用一招短拳拦住学姐的攻击，两拳冲撞，又一次向外爆发出强烈的风压。然后她只用单手和学姐近战对决，学姐的格斗技都是用经验自创的无名招式，遇上她这种善用拳法的敌人，只能用大量的魔力强化体质，用魔力的差距压制对方，可是这次的对手不再是那么弱的敌人了，单手的八极拳招式就和学姐几乎平手。

她还在用左手护着眼睛，段名义的刀子在她的手背上连续切割，连斩十几次，在甲赫的保护下只是溅射出不少火花而已，借助速度补助了力量的缺陷，也只是造成了很快就会再生恢复的裂痕罢了。

嗖嗖嗖嗖！

四条鳞赫同时从空中刺下，学姐和段名义同时闪避后退。原本站着的地方，大地被四条鳞赫的怪力狠狠撕开。

“你在看哪里啊！”

段名义极快地移动到她的背后，双刀刺下，两把小刀都嵌入到甲赫的缝隙中。可是刺入一半就没法继续深入了，可能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在表面的甲赫铠甲之下还有一层更薄的甲赫保护着肉体，弥补了外部铠甲的缝隙缺陷。

“所以我对你们的实力很失望！”

她将两条鳞赫缠绕在右手上，身体顺时针方向旋转，利用锋利的赫子拳刃，一击将段名义切成两段。可惜的是她看到的仅仅是残影。

“还有这边！”

学姐一抬手，再次召唤出几十把火枪，还有四面八方飞来的黄色缎带缠住了她的四肢，剩下两条鳞赫刚要反抗，也被牢牢地绑住。因为没有料到这一招，护着眼睛的左手也被强硬地拉开，毫无防备的赫眼暴露出来。

像这样引开注意力的机会非常少，学姐对缎带的输出是平时的好几倍，每个被缠住的部位上，缎带的另一头固定在至少六个地方，用一种仿佛要将其中之物勒断的力度紧紧束缚着。可能对全身都是甲赫的她来说不痛不痒，但是她想要再次动弹也绝非易事。

接着，在眨眼都不够的时间内，学姐对着她的脸上连揍三拳，仿制的眼罩面具格外坚固，只留下了几条裂痕。其实这部分也是甲赫制造的，也具备再生的能力，这些裂痕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哈……”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啊你？！”

“打我啊！你就接着打我啊！哈哈哈哈哈！之前一直说着要和解要原谅的人，现在就是这在里揍得最狠的人啊！”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学姐的表情显得更加厌恶，就像是催促她快点动手，让她就这样顺着自己的怒火完全失控。或许对段名义这样打架不讲理的人还有点用，可是学姐还是一直守着自己的原则，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挑衅的人，即使这一次学姐的底线被挑战了，随着时间过去还是渐渐地冷静下来。

学姐犹豫着没有出拳，然后对方就趁这个机会，缠在右手上的鳞赫立刻对外展开，将束缚右手的缎带切断，两条鳞赫对学姐的双眼使出穿刺攻击。

“不都是你这家伙自找的？！”

段名义突然出现在面前，使出超大幅度的一记回旋踢，加上速度的极高加成，整条腿都发出近似挥刀的声音，打中的时候也发出了响亮的爆裂声。

这一脚过去，她的面具上缺了一块。

“这个老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子都不管，但是……”

砰——！

然后再是从上到下的垂直重踢，一脚把她的头踩在地上，原本还站着的身子现在被强硬地踩在地上。而左手还被空中的缎带向上拉扯，现在的姿态就像一个阶下囚。

“你这家伙可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啊！”

强压之下，已经满目疮痍的地面发生破裂，直至十几米外都爆裂出蛛网状的裂痕。如果没有面具的保护，可能连鼻子都要碎掉。

可是这样还不够，段名义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非常想要弄死一个被束缚的人，可是又不想让她那么容易的死去，必须要遭受更多的痛苦才行！

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段名义一直以来对待敌人除了杀就是躲，而这次敌人就被自己踩在脚下，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解心中的气。

粉碎！

焚烧！

总而言之！必须让她再遭到更多的痛苦折磨才行！必须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义！”

“？！”

嗖！

因为鳞赫的后半段没有动作，等感觉到疼痛的时候，两条赫子已经从背后刺穿了段名义的左腿。拔出来的时候留下一个可怕的大洞，身上的魔力就像鲜血一样往外流失。为了控制魔力，段名义不得不把宝具提供的加速能力关掉，身上的极黑魔力流也随之消逝。

赫子的尖端部位在段名义的身后，在他的视野之外，即使速度再快，只要没有发觉到已经被来自背后的攻击锁定，那也没有意义。

学姐也试着用魔术技能【织叠的羁绊】束缚这两个鳞赫，可是这个家伙对赫子的操作实在太灵活了，学姐的缎带只缠住了一个，另一条鳞赫则是从背后刺穿了段名义的左腿。这家伙好像能看穿学姐的一切动作，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对学姐的招式实在是太过了解了。

难道吃掉了别人的大脑就能拥有那个人的记忆和经验吗？金木没有这设定啊！

“是被那个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影响了吗？我还以为你是个更绝情的人呢。”

“你……〇……的……给老子……闭嘴……”

“如果你能冷静地对付我，你一开始就用箭把我打成马蜂窝了。可惜你为了发泄你那莫名其妙的感情，玩什么刀子……本来你的箭是我的克星，我还很警惕你的。”

接着，用最后一个没有被束缚的鳞赫割断缎带，再从甲赫铠甲上生长出大量的尖刺，全身的缎带都被撕碎。同时，也让她的铠甲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差不多该——”

“离他远点！”

对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连续后退躲开了所有的子弹。然后学姐身形一闪，本来还半跪在地上流血的段名义被她转移到了几十米外，双方就这样拉开了距离。

学姐观察段名义的伤口，这次没有施展【治疗术】，只是召唤出一些缎带，当作绷带缠在伤口上，起到一点止血作用。

“小义，很痛吗？”

“废话……你的腿被打穿的时候不痛吗？！”

“那就好。如果你觉得‘这点伤不要紧’什么的，我肯定要让你更痛一些。”

“你这人设不对吧……”

“如果我给你【治疗术】，不管有没有治好，你都会违背命令过去单挑吧。已经够了，我确实是太冲动了，你不该被我拖累的。”

“老子也有要做的事啊！别以为想打死她的人只有你一个！我要把这家伙丢进guild的焚化炉里面去！”

“就好好呆着吧，小义。”

“喂！你就这样无视老子的吗？！喂！”

学姐笑着说完，接下来没有回应段名义一字一句，转过身面向对方。然后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总队长啊，你现在还想原谅我吗？”

“我……也许就和你说的那样，是个不会考虑他人感受只会唱高调的空话者。可能是因为我从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一无所有了，唯一能陪着我的saber也不在了，所以我觉得……我以为我能理解所有人的痛苦，大家都是失去了依靠才会来到这里，那是什么样的痛苦，我以为我能理解的……”

“哦，开始了，自我反思吗？”

“可是根本就不只是这个啊！除了我们召唤出来注定要跟随我们直到结束的那些英雄从者，每个人还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正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已经没有可以再失去的东西了，所以我什么都体会不到啊！我就是像你说的那样，开口闭口都是原谅原谅，其实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憧憬的那种大义！我根本就没有考虑任何人的感受！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啊！”

“可是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加入你一开始就明白这些，一开始就做出‘协助消灭’的选项，而不是犹豫不决地放弃选择，当一个中立派，我可没办法把你们的战队闹成这个样子。”

“选项啊……所谓的战败，就是每一步的错误累积起来的结果。只要做错了一个选项，那么就会和没有做错选项的人的拉开距离，一点一点地，最后连成功者的脚步都跟不上，成为一个被历史埋没的失败者。也对，这场战争ruler可不会做出错误的选项，我们这些玩家想要打败她，也必须要做到每一步都正确，但是又有谁能做到？我们这些凡人真的可以打败ruler吗？我都已经开始质疑了啊。”

“连你都动摇的话，我想就在今晚把这个团队毁掉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欸~都已经觉得没有胜算了，这个团队不就没有意义了吗？你继续执着于它又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各奔东西，然后一个个地给我下肚，就像你们的副队长，还有其他很多人一样。”

“你好像已经没有新的招式了呢。反反复复地都是拿雨轩来诱导我，你就没有其他可以拿出来的东西了？”

“难道你已经从失去‘妹妹’的痛苦里想开了？这么快？”

“不是想开，现在一想到你这个怪物把她给吃掉了，我还是很想把你给掐死的，但是……‘原谅你’这个选项确实已经不可能了，我想明白了，大家的怨念和憎恨都是没法平息下来的，就算这里的一切到了时间点都会被【刷新】修复得一点痕迹也没有，你犯下的错也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我们现在已经没法共存了。”

“所以呢？”

“如果你愿意就此放弃你的企图，我还是打算饶过你的。你应该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刚才我们两个都被冲昏了头脑，没法认真地和你交手，如果用平时的状态，你最多只能算小义的对手。”

“那可说不准，每个人都是会变的。而你就已经犯下了三个致命的错误，不管你的实力如何，你已经不可能得到理想的结局了。”

“三个错误？那你倒是说来给姐姐我听听啊。”

“第一，除了段名义的腐蚀能力，第二件克制我的东西你一直没有使用，所以你们连我的防御都破除不了；第二，我已经知道你们那边有对付我的手法了，可惜的是第一次中招的时候你们只顾着交流，我拖延时间等药效过去你们才动手，而且你们没有再拿出来使用；第三，你没有选择冷静的战斗而是为了自己的私情胡乱发疯，你已经做出了这样让人失望的错误选项，不管这一次你们的人能否活下来，到最后肯定全都会土崩瓦解。”

她说的“第二件克制的东西”就是【rc抑制剂】。确实呢，情绪上有点失控，只顾着用蛮力战斗，一次都没有使用过。

“用不着你操心，只要没忘记国语，国家迟早有复兴的时候。”

“呵，又在说这么理想的话呢，当初我身边也有那么一个君王，他可从来不会说这么理想的话。也正是因为当时的我太无能了，才会让他离我而去。所以一个领导者就不要总想着那些理想的东西，多看看现实是什么鬼样子，你就会明白以信仰为生是多么幼稚的事情。就比如说啊……你建立了这个反抗ruler的团队，一直都在坚守你自以为合理的秩序，但是，你真的给ruler造成过一次有用的打击吗？”

“……”

最让学姐在意的问题终于还是有人说出来了。到现在为止都已经快要四个月了，ruler发起的进攻也不少，可是，一直以来打败的都只是投靠ruler的召唤师或ruler那边的实验产物而已，打败这些东西确实不会对ruler造成一点利益损失。

倒不如说，这种拼命挣扎的模样，就是七人众想要看到的。如果真的要用现在的兵力和ruler正面相撞，恐怕活不过一天。

“看来你对这件事已经心里有数了。杀了我也好，原谅我也好，你们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你已经能猜到了吧，那为什么不选一个利益最大化的选项呢？”

“比如把我们都当作食物给你吃掉？”

“不，嗯……也没错，如果你答应的话。其实只要有那么几个派不上用场的召唤师给我吃掉我就会满足地离开，这样对你们来说也不会有什么损——”

砰！

两拳相碰的时候爆发出子弹出膛般的爆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