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生命的抉择（1/2）

又过了多少年，一路上花开花落，破碎的往事偶尔会一幕幕地在龙格尔的眼前翻阅，而越翻阅就越悲伤，仿佛曾经的东西都已经埋在了厚重的黄土之中。恍惚间似乎还能看到一截倾斜的荒碑，枯叶们掉落在上面腐烂，唯一的生命似乎只有在荒碑侧旁的一株小草，带着一丝绿色的生机在死气沉沉的荒芜中挣扎。

那个女孩来看过自己很多次，但他不想见她，不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她，而是残破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爱上谁了；可也只要自己心里最清楚，每当自己看到她时那种异样的悸动，是欢快的乐章抵抗所有落寞，而尘封的记忆之链也在每每望向她眼睛时松落，在那里他似乎时常能够看到一个影子。女孩总是在被恶鬼拒绝后伤心难过的离开，但第二天还是会再来，只有很少的时候她会有几天没能来，这时候他往往会变得更加难过，他想知道她为什么今天没有来，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如今的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他很少出门了，唯一几次都是有她在的场合，但他只是远远的躲在角落看她，无论是她的一词一句抑或是她不经意间的某个动作，都会使他如此着迷。但他往往也逃脱不了那些不和谐的声音，以前那些家族里的子弟都不太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叫羞辱他，自从坐上轮椅之后骂他废物的声音也就越来越来多，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教皇厅针对路易家族有关，但他还是感觉很幸福以为如此就够了。

细心的他还是察觉了她身体上的异常，那些银丝本不该出现在她青春的头发里，眼角的皱纹总是不经意就能够让人发觉，他回想起了恶鬼对他说的话。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本该立刻就死去了，根本等不到艾法尔施展禁术将如此庞大的生命力量灌输到自己体内，而且在修复自己最为重要的经络的部位还残留着精灵最初的力量，生命本源。或许正是通过那个吻，雅菲尔将自己的生命本源分给了自己，当时在场的也只有她有资格那么做。可她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安静的死去呢？我已经无法救赎自己。

我没有力量来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曾经的愿望死在了日复一日的虚度年华之中，我已经无法再提着刀刃挡在心爱之人的面前。

但似乎还有一个机会，龙格尔的记忆里闪过那个曾经被一度封存的邪恶实验，那仅仅藏在古籍里多年来令人不敢触碰的禁忌之物-龙血的诅咒。

如果说自己生命已经毫无意义，那么宁可去赌上一把，赌上自己所剩无几的一切、而恰恰路易家是当年支持并进行龙血实验的家族之一。

路易生哥哥还没有回来，他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路易生会把自己的继承权给一个来自荒夷之地的穷小子，或许是他明白他如果不那么做或许自己在这个家族里也根本无法存活，不得不叹道，这是作为一个弱者的悲哀。

恶鬼到底是否决了我的决定，一直在陈诉这样做的危险性，几乎百分之百的死亡率，甚至还可能变成一个极其强大的怪物。

但我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我是但丁堡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也是未来路易家的唯一领导人，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的骑士。

他沉默了，他有些失望地看着我，眼中是道不尽的叹息，仿佛我已经走上了一条再也无法回头的死亡之路，他用目光和我最后的道别。

当所有长老挤满了那张鎏金的圆桌，没有七嘴八舌的讨论，没有往日的唇枪舌剑，我们进行了投票决定。九票同意，一票反对，这一次，心怀鬼胎的长老们空前的团结起来，而唯一一票反对是恶鬼代表路易生哥哥投的。

投票结束，长老们都笑着散场了；只有恶鬼有些悲伤地看着我，转身离开，空留了一声叹息。

我心里也明白长老的想法，如果我在龙血注射的时候死去，在路易生不在的情况下，未来族长的选举权力就会落在他们手上，无论选出那一个，不光比我强大，或许还能对自己一脉更加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