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 48【偶遇】（1/2）

“这大家伙现在还能发动吗？”拉里斯问。

“当然可以，”加纳森嘴角上扬，露出颇为得意的微笑，“自从我祖父把她买来搁置此处后，我父亲为她加装了新的柴油发动机，每天都有专业人员为装甲表面除锈清洗。虽然这么做抹不去战争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痕，但也保证她不会在深邃海洋的侵蚀中逐步沦为一堆废铁。”

“那……能开炮吗？”拉里斯舔舐嘴唇，眼中闪出一缕不明所以的精光。似乎比起单纯的搁置，拉里斯更想看到她缓缓驶于壕沟坑洞间，炮口硝烟吞吐不息的威武之姿。

“可以，但我并不建议这样做，除非你想把这里收藏的武器付之一炬。”

听到对方如是回答，拉里斯颇为无奈地摊开双手，“行吧，也许开炮并不是个好选择。”

“各位尊敬的【nightmare】成员，”加纳森从西装夹层中取出一只精致的银色铃铛，清脆的铃响顿时游荡于整个宽敞的展览厅中，“武器时间结束了，接下来我们要继续前进。”

这么做的时候他的确像一名极其优秀的管家，衣冠楚楚，彬彬有礼。大概加纳森是在孩提时被送到欧洲某个贵族学校进修，才会拥有如今这般端庄雅致的一言一行。

下一刻，展览厅脚步声大作。

【nightmare】队员集结的时间很短，不过一瞬之间便已是齐整列队。由于平日高强度的训练赋予了他们世界顶尖的精锐执行能力，所以但凡任务，定会使命必达，无论发出命令的人是浓眉大眼的指挥官还是优雅知性的缪斯号船长。

“相信各位在踏上缪斯号之前，就已经知晓任务的内容，在此我也不必重复。”加纳森转过身来并面向【nightmare】众人，褐色的双眼一一扫过队员们的面孔，“不过我要事先声明，本次行动过程完全机密，路途中gso为你们安排的载具都没有出行记录。又介于进行掩护措施，所以本部打算用游轮出行。但是即便是这艘举世闻名的游轮缪斯号，它目前的位置记录依旧是在在意大利亚热那亚湾，所以一旦我们在海上遭遇特大风暴……”

加纳森顿了顿，似乎强调着他下一句话的重要性。衬着明亮闪耀的灯光，他那双湛蓝色的双瞳竟熠熠生辉，宛如一望无际的洋面映出了夜空的繁星点点，并随着海潮的律动而波澜不息。

“将无人将前来救援，即便是gso也无计可施，还请各位做好直面死亡的准备。”

说出这话的同时，加纳森那塞巴斯式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顶尖杀手般的冷酷，双眸冰得好似西伯利亚千年不化的冻土，即便是世界上最为炽热的骄阳也无法将其融解。

“哦，知道了。”

回答出人意料地平静……除了久野风洵一人脸色骤变，其余【nightmare】成员神色自若，毕竟对他们而言执行所有作战任务都如同在刀锋之上行走，玩命的自杀式袭击已是寻常，更何况于加纳森这不温不火的警告？

久野风洵手忙脚乱地从风衣内衬中掏出手机，一颗颗豆大的冷汗自他的鬓角淌下，手指在平滑的液晶屏幕上戳戳点点。

“你在干什么？”拉里斯凑到了久野风洵身边。

“我在查航线上的天气预报，”久野风洵头也不抬，眉头紧锁，“路上我们应该不会遭遇到特大风暴……应该不会。”

……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海平面上灿烂的夕阳金光璀璨，几近透明的云霞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呈瑰丽的绯红。船身两旁漆黑的海水迅速向两侧划动，宛如龙腾般不断翻涌着卷起白色的碎末。远处的海潮声若雷震，天边不时飞过的海鸥拍动翅膀，迎着徐徐而来的晚风肆意切割着时光。不远处又是群鲸出海，层层的水汽伴随雷鸣般的轰响向四周弥散，为这绚丽的景色增添了几分平淡与祥和。

加纳森率领众人行走于游轮侧甲板的走廊上，夕阳的光芒透过右边的褐色舷窗，借由光束构成的折射映出片片柔和的色彩，在众人的视野中铺垫着迷幻的光影。

【真是美好啊……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能够每天躺在游轮的甲板上，借着一杯冰凉啤酒眺望远方潮起潮落。】

久野风洵侧头观望游轮外的景色，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联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任务，他顿时有些伤感，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北极，变成一具冰冷的冻尸……不会有人知晓他的死去，宛如风前之尘、夜幕之樱般凄惨地飘离散落，最终化作无知无觉的泥土。

真是个悲伤而渺小的结局。

“还有一点我需要声明，”加纳森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久野风洵的联想，“此行游轮上不只各位，还有仆从、保安、清洁人员等共近八百人，另有几名富商大贾同样乘坐游轮，为了保证此次行动不会泄露，所以你们必须使用伪造身份。”

“kein problem。（没问题。）”安德尔向加纳森比出【ok】的手势，“还是老样子，你的贵族朋友—施特曼·冯·卡斯登。”

“明白，沙皇后裔，俄罗斯富商之女—安娜·阿列克赛·斯捷潘。”荻蕾娅回答。

拉里斯紧跟着说：“富商之女安娜的财务经理—亚历山大·维克斯。”

“安娜的专业私人保镖—威廉姆·海德里克。”科里夫亮出他膨胀欲裂的肌肉。

“……”

久野风洵没话了，因为他无话可说。

开什么玩笑？拟造身份……那种东西他怎么会有！？见到同事们一个个证件、身份统统亮出，久野风洵突然间感觉自己就像动物园中笨拙的大猩猩，游客们的目光都聚集于他，极度的尴尬登时让他不知所措。

“哦，对了，”安德尔似乎想起些什么，指向身旁的久野风洵，“这位是新来的，还没执行过跨国任务，老大事先也没有准备。”

“没关系，我最近几天刚好把新来的秘书辞退了，倒跟他长得有几分相似，就暂时让这位新队员替代吧，”加纳森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张证件并丢给久野风洵，久野风洵赶紧手忙脚乱地接住，“还有，他也是个日本人，名字叫浅野一彻。”

“哦，对了。”加纳森又从外套内衬中拿出一条透明的膜状物，小心翼翼地递到久野风洵面前，“这是特制用于封住刀刃的封条，赶紧把你背上那把刀处理一下，最起码让它看起来不像个可以伤人的武器。一个秘书背着一把刀，再怎么说也会吸引他人注意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