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 22【魔鬼与神】（1/2）

清风掠过青翠竹林，声若厉鬼尖啸。

淅沥的小雨清洗着刀身上的血迹，久野风洵横向挥刀，漆黑的血液穿过细密的雨丝，呈半圆形泼洒，与地面接触散发出白烟袅袅。

碾压的局势，完全一边倒的战斗！

久野风洵深呼吸，缓缓地收刀入鞘，刀镡与刀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知道，他打倒了凶恶的异生兽，【final test】是他赢了。

战斗场景迅速扭曲，竹林、石路、雨丝几乎同时向着一个点坍塌，就好像在那里出现了空间翘曲。仅仅在眨眼间，周围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虚空，而久野风洵独自一人站在虚空的中央，仿佛来到了宇宙的边缘。

孤独，冰冷，世界仿佛与他失之交臂。

【发生什么了？！】

久野风洵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大脑当机的状态。拜托！我都想结束这一切好好地去睡个安稳觉，顺便来点啤酒配炸鸡……这是闹哪出？系统损坏？

久野风洵开始胡思乱想。

渐渐地……渐渐地……虚空被实质填满，一瞬间久野风洵仿佛被土黄色和绿色的方块包围，接着所有的方块开始变化，幻化出棱角分明，就好像一块铁锭在数千度的高温下熔化。

绿色的方块分化出草皮山林，土黄色的方块分化出丘陵遗迹，一切的事物都围绕着久野风洵缓缓生成，就好像他便是世界的中心，万物的归宿……

上帝的奇迹。

久野风洵试探性地向前迈步，土黄色的地面似乎是实体的，军靴将泥土踩散，小草被强大的力量压迫下伏倒。

他不敢确定自己还是不是处于训练场地，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一股怪异的气息，就像是神圣与邪魅交融，天使与恶魔结合。

面前，一片普普通通的树林，原本碧绿的树叶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略显几分黯淡，漆黑的雕塑立于树林的正前方，石制的躯体泛着淡淡的光泽，两旁的突起与尖利的顶部构成某种怪异的和谐，使它就像一只意欲腾飞的鸟儿却在展翅一瞬石化，变成一尊塑像永留此地。

久野风洵怔怔地注视着雕像，却已不自觉地将右手按在其表面，刹那间犹如一道闪电刺入脑海，天空猛然间降下落雷，赤色的火焰凭空生成，宛如魔鬼狂舞的身姿……世界仿佛陷入了无休无止的混乱。

破碎……零散……模糊……无数的画面在久野风洵眼前闪过，他竭力想要看清，却始终只捕捉到一幅幅扭曲的剪影，唯不变的……竟然是一双眼睛。

这就好像回忆梦中的场景，在梦醒后你竭力想要回想出梦中的细节，却只能忆起一些粗劣模糊的场景，好比不称职的警探还原杀人场景……尽管如此，梦中总有某个细节，会像石刻般深深地印在你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比如说这双血红色的眼。

说真的，久野风洵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的一双眼睛，椭圆的表面生成仿佛血管般的突起，呈现出光亮的白色，周围则荡漾着血或岩浆般的鲜红，围绕着突起缓缓流转，就像是血色海洋中的螺旋，瑰丽却又令人心生畏惧……

神灵般的威严！

久野风洵猛然间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侧躺倒在训练场的地面，身上早已被冷汗濡湿，就好像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尽管一切都显得如此真实。

久野风洵深呼吸，费力地转过了身体，昏暗的天空映入眼帘。白云悠悠，在天空上熏染下反射出土黄色，宛如深色的泥浆在天边缓缓地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