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交错的旧缘（2/2）

vip病房里装饰得格外别致，还放置着一些新鲜的花朵，弥漫着阵阵花香，让人不由得心情愉悦。

可男生的低泣还是打破了看似美好的画面。他好看的五官却痛苦扭曲着，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眼睛通红通红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柔软的头发粘上了汗水，让人不由得心生保护欲。

病床上的女人手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针头，面色苍白。青筋在她的脸上肆意蜿蜒，明明只是差不多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已过半百。原本日日保养的如牛奶一般的手，如今却更似皮包骨，黯淡无光。

她用手抚摸着面前男生的脸庞，想要抹去他的悲伤，眼神诉满温柔，声音也沙哑了许多：“妈这不是还没死呢吗，别哭。妈妈会心疼的啊。”

男生用手紧握住她的手，想要抓住她渐渐流失的生命。

女人又像是有所期待似的，频繁的像门口望去。想要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

男生看到自己的母亲这番如此，更是心酸。女人缓缓扯出一个笑容来看向他：“我的好儿子，我知道你从来都不会让妈妈失望。妈妈知道你一直很喜欢弹钢琴，但妈妈却因为私心而阻止你，你会怪妈妈吗？我一直自豪的是你一直都很优秀，也深受同学们的欢迎，但是答应妈妈好吗？就算妈妈离开了，别怪你的爸爸好吗？妈妈不想你们父子反目，而且……我从来就不后悔爱他……”

男生心里又充斥了怒火，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却是第一次如此强烈。但看向母亲虚弱的模样也慢慢熄灭。“您都这样了，还要站在他那边？为他着想？你们的心结是不是和……”

女人听到用手掩住了男生的唇：“他既然不爱我，就不会因为什么而爱我，也不会因为什么而恨我……”话虽如此，但不能忽视的是她明显眼中有异样的情绪，但却闭上了眼睛，不想去提。

男生又怎么不会看出来她的异样，心下也已经了然。

男生慢慢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慢慢变得轻柔，第一次如此的不知所措。紧张道自己忘了按铃便直接大叫：“医生！医生！快来啊！医生……”

母亲拍了拍他的手，说是拍，其实更像是轻抚。

她却仿佛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情绪，忧伤道：“你说妈妈这死的值不值啊，原来到最后在病床前的只有你啊……他来了吗？可惜……妈妈也看不到了……”直到妈妈的声音慢慢降低，细若蚊吟，直到再也听不清……听不到。

她仿佛睡着了般。等着他去捉弄她，她在小小的惩罚他一下。

他的手颤抖着，慢慢把她的两只手放进被窝里。生怕他从小养尊处优的母亲着凉。慢慢地，他又把桌子上的苹果轻轻的削好皮，端端正正的放好，等着母亲醒来吃，这是他第一次削皮没有断掉。

母亲醒来会不会夸他呢？

后来，安纪辰带着几个医生急匆匆地来到病房。看着这番情景有些不知所措。

他瞟了一眼轻声示意他们别吵。

安纪辰走进，有些难过的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医生走过来把母亲轻轻得用被子盖住头：“斯人已逝，还请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