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文人之志（1/2）

有了持续而又强大威胁，才能有足够的话语权，否则即便是拿下了汝南也只是遭到魏军的强烈报复而已。

这并非是诸葛亮一开始就制定的计划，但却比他所设想的情况还要好一些。正所谓引箭不发，便是如此。此时大多数人也已经猜想到了他有一条通往江夏与汝南之间的山路，可一时间却又拿他没有办法，这种情况下除了暂时的妥协，就只能是花费兵力硬抗了。

但合肥之战仍然在继续，此时曹魏并没有足够的实力硬扛住如此多面的战斗，马良也正是看准了这一时机，才敢于联合早先走访的士族向曹植施压。

曹植虽然与曹丕之间有一些矛盾，但说到底都是一家人，马良很清楚，想要让曹植反戈是不可能的，所以这谈判的条件和尺度极为重要。

再三思量之后，马良正式以江夏使者的身份拜见了曹植。在此之前，曹植做梦也没有想到，区区一个郡的使者，居然有和自己对话的资格。

因为有一些大族的撮合，加上近日来汝南的战事，听说是江夏的使者，曹植也就答应了下来。

二人见面的地点乃是早先献帝在许昌时所建立的皇宫。这座宫殿虽然比不了邺城的宏伟，但该有的设施一样也不少。

曹植并没有在皇宫大殿内见马良，而是选择了一处偏殿。陪同曹植一起的是程昱与杨修二人。有他二人相佐，曹植相信哪怕马良再机智多谋也难以施展半分。

马良见到曹植后很是礼貌，并没有任何的傲气，这倒是让曹植颇为意外。

而曹植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让马良很是不满。

“马良，你江夏军突袭我汝南在前，如今却有来见我家公子，意欲何为？”杨修在一旁问道。

马良此时只有他一人，就气势上说，是绝对的下风，而他所面对的任何一人都是久负盛名之辈。

听到了杨修的话，马良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做答，然后对着曹植道：“在下以礼相待，可不想植公子如此怠慢宾客，想来也无相谈的诚意，我看不如就此作罢。此时我江夏的使者也该到丕公子所在了。”

另一边的程昱脸色一肃道：“大胆，你区区一郡使者，焉敢在此如此放肆！”

马良冷哼了一声，回道：“我马氏乃荆州大族，虽非王侯之后，然也不惧生死。若是诸位只是想要在下性命，那尽可拿去，我江夏将士定会一一向各位讨还。”言吧就欲转身。

此时曹植才一脸讥笑着说道：“呵呵，传闻马季常年少聪慧，看来也不尽然，只会学一些激将之法，也不过如此罢了。”

马良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曹植。曹植却是笑着继续道：“仗着偷袭我汝南，就如此跋扈，还真以为我就怕了你江夏不成？实话告诉你，我已下令于禁将军准备攻打襄阳，之所以见你，只是想听听你江夏有何企图而已。哎，若是不愿多说也罢，请回吧。”

马良听罢曹植的话，看了一眼两侧的杨修和程昱，笑道：“呵呵，那马良我还真要谢过植公子不杀之恩了。告辞。”

马良说完，也毫不犹豫的就走出了大殿，就在走到大殿门口时，马良站住脚步，说道：“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话落径直而去。

这是离骚之中的句子，曹植乃文学大家，自然是一听就明白了。此时曹植面含杀机，可马良作为使者，又是本地大族搭桥相见，真是无缘无故杀了倒显得他小气。

看着马良就这么走了，程昱的眼中流入出一丝担忧之色。

很显然，马良看出了曹植的一些忌惮，若是完全不忌惮江夏军，那根本就无须见此一面。而自己这一方三人同时见马良，虽然气势上是压了他一头，但也透露了己方的充分重视。

想到这，程昱轻叹了一声说道：“若是曹公在此，当会如何呢？”

他并没有给曹植正确的答案。因为他知道曹植并非是曹操，纵然才华横溢，并且也有气吞山河之志，但却缺乏一种一往无前的霸气。

以皇宫为见面之地，却不敢使用正殿；想要以气势压住马良却又不敢下杀手。再联想起一些关于曹植喜欢甄姬的往事，程昱顿时感觉有些心下黯然。

存粹的文人，处事总是喜爱留有一线，而不够果决，就如隔靴搔痒，重意而不重实。正如马良所言，瞻前顾后，难成大事。

事实上，这与儒家的教化也是有关，而真正的王者，必须要能够跳脱出这一儒家理念之外，掌控这一理念，方可为之己用。

在离开了皇宫之后，程昱不多日，便称病返乡了。

马良的这一次谈判不欢而散，他更不知因为他的这一次谈判，程昱对曹植失去了信心。换是曹操，只怕马良根本就走不出那座大殿。

而蒋琬在邺城的谈判却是极为顺利。蒋琬通过了陈群的介绍见到了曹丕，将汝南之事只说了一遍，曹丕就听出了其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