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论道（1/2）

一贤当然不会轻易就相信诸葛亮，只不过救治胡车儿对他们金丹派来说并不是难事，能换得一个太守的支持已经算是不错的交易了。至于能不能真的找到比一个诸侯更大的支持者则完全是碰运气而已。

如今看诸葛亮很有信心的样子，一贤倒是有了一些期待。

一贤此时已经坐下，说道：“不知太守有何高见，据我所知，皇叔西征救援蜀地，太守的意思是可将一贤引荐给皇叔？”

诸葛亮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话，只是换了个话题道：“不知一贤道人可知何为道法？”

一贤见诸葛亮问到他自己拿手的，顿时摆出一副稳重的架势道：“道无形，自然也，法可度，规律也。”

诸葛亮点头，“我还是想听听一贤道人自己的理解。”

一贤微微一笑，虽然他没有和师傅那样的神鬼大能，但这嘴皮子还是很不错的。当下就侃侃而谈起来，“以我之见，这道乃天理，真理也，不可明，却实际存在的。然法便是万事万物所运转的法则。只需掌握法，便可明道。”

诸葛亮点头称赞，“一贤道人果然是高人。”

一贤微笑颔首，他还是很喜欢受人尊敬的。

诸葛亮不等一贤自我陶醉，就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可以给道人指一条成就大道之路。”

一贤不解，问道：“愿闻其详。”

诸葛亮也学着一贤的样子，摆了个严肃的样子说道：“传闻西方有一道法曰：世间有天堂与地狱之分。”

一贤点头，他也的确算是见多识广，自从张骞出使西域之后，天主教一类的文化也流传到了大汉。

为了显示自己的博学，一贤接口道：“圣教与别的许多教派在大汉也早有流传，更有人曰：六道轮回之说，不足为奇。世界始开混沌，上古时传闻有天界，有地狱，而我们则是生在其中。那圣教所言无非是信教者可上天界，永享福音。不信者入地狱，受永世之苦。然究竟如何……作为寻道者，不可知之事不好论辨。”

诸葛亮暗自点头，其实要不是后世人扭曲了道士，而道士为了生计和抢夺一些信徒，故意编撰一些道法神话出来，这些方士还是很不错的求真者。

探寻真理，采用各种物理和化学的手段了解世界本来并没有错。只是许多人的本心是为了坑蒙拐骗，才将这一融合乐哲学何自然科学的大家给糟蹋了。此时，诸葛亮甚至将方士与科学家画上了等号。

诸葛亮让仆役上了茶之后，便继续说道：“可能我的想法有些不同，混沌化万物，分天地。这天，我不知道，也没见过。也许存在，但绝非简单便可飞升。我知道你们金丹派很是了得，但没准左仙师也可能是失败仙去。”

一贤不置可否，只是继续沉默，他也不确定金丹派练出了仙丹就可以一定得道飞升。

“但据我所知，若是毫无建树，没有功德之人是到不了天界或者天堂的。”诸葛亮继续道：“但这地，为何就不能是我们自己的生存所在呢？”

听到诸葛亮的疑问，一贤第一反应是反驳，可马上却又觉得找不出反驳的实例来。

诸葛亮却是没等他细想，说道：“传说地狱刀山火海，万千疾苦。然再大的苦难若是受上百年、千年，以一贤道人之见，还能叫苦难吗？想来任何事一但习惯了，无论是好是坏，也都算不得什么了吧。”

一贤再一次的沉默了，他不是简单的善男信女，阅历也不比诸葛亮少，自然明白诸葛亮说的也算不得错。

“所以，以亮之见，你我世人所在，便是地狱。无信、无法、无明、无道，方可孕育万千疾苦，然却不自觉也。”

听到诸葛亮的这一解释，一贤仔细的打量了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年纪小了许多的人，此时他才明白左慈为何会如此看重此人了，自己当年输给他，也并不算冤枉。

见一贤有了一些触动，诸葛亮才说到正题，“以一人之力想要得道，非大智者而不能，然既然我们是人，何不寻求人之道。”

“人之道？”一贤不解。

“对，人间之道，为人立法则，为人立公理，为人立信、立法、解惑、明道。”

此时，一贤似乎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当下便说道：“太守所言的乃法家，虽也属道，但却是小道也。”

诸葛亮笑着点头，“道人是聪明人，万事需循序渐进，道生万物，不求小道，何来大道？道法本就一家，以法约民，以法立信，岂非正和了道法自然之意？”

一贤思考了良久，苦笑一声，说道：“我已明了太守之意，太守所言不虚，若是我能够为人，为大汉，为天下设立出公道的法则，万民遵之，信之，的确是能求得道法功德。然一贤也有自知，以我……不，哪怕是金丹派也无法正此道。”说着，一贤恭敬的向诸葛亮一礼。

这不是诸葛亮是否支持他的问题，也不是管辖区域的大小问题。而是古往今来，有多少贤能为这个世界建立过理法，儒家、法家、墨家，以及他们道家，都有过不同的意见和看法，但始终没有成就过真正的完善。大汉尊儒，四百年下来，也并无大成，只依靠他一贤，更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