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1/2）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蔡讽在到达了襄阳城之后，也如刘表一般一病不起。

刘表是因为看清了局势，选择了罢手，既不干涉，也不纵容。刘琦、刘琮都是他的儿子，两人也同样是傀儡，刘表无力改变这一局势，但出于恼怒蔡瑁等人的行径，也不想偏向于某一方。抑郁成疾，不再理会政事。

而蔡讽却是因为一系列的坎坷，本就年老的身体，已经不起折腾了。蔡瑁如今兵变，可结果却比预想的要差了许多，这也让他这位荆州的泰斗很是气恼。

“如今的荆州已经不再是我们这些老头子可以左右，将来就看你们小辈的了。”

蔡讽躺在床上，对蔡瑁嘱咐着所要注意的事。

“孩儿无能，没有杀了那刘备，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不过父亲放心，孩儿定然会重夺南郡，为蔡家夺下荆州一地。”

蔡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儿子他还是很清楚的，论本事或许还算不错，可论气度却远不如刘备。

“刘备乃当世枭雄，曹操尚且还忌惮其三分，你……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才不让你继续攻打南郡。如今这样也不能算是坏事，至少荆州尚且算稳定，外人想要进犯也不是易事。”

听到父亲的话，蔡瑁虽然内心不平，却也不敢反驳。只能是问道：“以父亲之见，眼下该当如何？”

蔡讽靠在床上，仰天冥想了一阵，才缓缓道：“稳住局势，拉拢士族。如今的天下局势已不再是群雄割据，曹操占据中原，攻略河北。早晚是会挟天子令，带军南下的，届时天下重归一统，想要割据一方，福泽后人，只怕并无可能。”

“父亲的意思是……”

“不是为父年老胆衰，是如今这局势若妄图占地为王已不再可能了。你只需向各大士族示好，稳住这荆州的局势，待他日曹操南下，以你的交情，讨一个公侯想来也不是太难。”

“那孩儿这些年的努力岂非徒劳？”

“徒劳……是啊，局势不同了，即便是你如今拿下了荆州，难道还能北进中原，东拒孙权？到头来还不是要归于朝廷，最终这些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无非是多一些，少一些。所以稳住荆州局势，占据襄阳通路，对于蔡家的将来，才是最为得利之举。”

听到父亲如此说，蔡瑁的虽有不服，可雄心却也是备受打击。当下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蔡讽看了一眼蔡瑁，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当刘表为何坐视不理？他也同样看出了此间道理。如今他两个儿子虽为傀儡，但依旧是明面上荆州的统治者，将来也自然不会少了他们的好处，与其闹得荆州上下不宁，被江东所夺，还不如静观其变。好在你与曹操的关系不差，将来自是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

蔡瑁此时也没有反驳之词，以他目前的实力，想要对抗刘备或许并不太难，但要对抗曹操只怕是以卵击石。控制荆州，等待一个合适的价码也许真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蔡蒯两家的同盟对目前的荆州而言还是有绝对的控制权的。尽管刘备占据江陵，不少士族投靠了刘备，但在蔡讽看来那些不过是看不清楚形势，妄图火中取栗的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据。

而事实上，从当前的局势看也的确如此。就如当年没有人觉得曹操真能灭了袁绍一般，大多数人一样不认为荆州有抵抗东、北两个方向的夹击。

站在刘表、蔡讽等人的立场上，在不可能与江东同盟的情况下，荆州的未来的确只有这一条路。若是反抗，最有可能的是被江东和曹操瓜分。

而孙刘同盟的唯一变数便是刘备，这条路仅刘备而言还有一线希望，但在刘表、蔡讽而言却完全是绝路。

此时，正面临绝路的，还有护送一部分新野百姓南下的赵云。

赵云一行护送百姓南下，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匪徒，可经过襄阳之时，却是遇上了襄阳的守军。

愿意前往江陵的多为平民百姓，少有士族，这些人在官兵的眼中与蝼蚁无异。

杀了便杀了，除了会让刘备难受一番之外，并不会起多少波澜。蔡瑁自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泄愤的好机会。

近两万的老弱，绝大多数是刘备在新野所招募的士兵家小。前往江陵也是为了能与自己的儿郎们相聚。刘备为了稳住军心，也不得不派遣赵云护送这些人。

可若是被蔡瑁抓获或是被杀，那么后果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面对蔡瑁五千人的阻拦，这一些百姓无疑就是巨大的负担。

赵云的同乡手下夏侯兰此时谏言道：“子龙，若是这些百姓被掳，局势定然堪忧，此时应当机立断，不可妇人之仁，我看不如……”

“住口！”赵云面色铁青，望向蔡瑁所部兵马，厉色道。

夏侯兰有这样的想法，赵云不奇怪，若是士兵们的家小都被蔡瑁所掳，那还打什么仗啊？但若是杀了，那么所有将士便只会更加痛恨蔡瑁。

可天网恢恢，别说杀害百姓这种事赵云做不出来，即便是假手于人，难道把知情者全数杀了？这是最为愚蠢的做法。

“那眼下该如何是好？要不然我等先行阻拦军兵，派信使前往南郡求援？”

“求援？只怕南郡也无法派兵前来，若是南郡空虚，岂不是给了蔡瑁可乘之机？”一旁的另一个副官说道。

于是，赵云不论如何选，除非是能够带着百姓杀出重围，击退敌军，否则都无法解决眼前的危机。

可一千人对五千人，还要保护好百姓，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