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芳恋（1/2）

雪离宫，

顾暄迈着平稳而优雅的步伐缓缓的行走在宫殿的过道上，

每一步之间的距离无论怎么测量最终得出的结果都是惊人的完全一致，而且其中还包含着某种特殊的意韵，

双手轻轻搭在腹部，无暇的脸上的表情是严肃而又静默，身上的白色女仆装愣是被她穿出一种凌然而又贵气之感。

她缓缓的来到一间简素的屋子门前，屋子没有牌匾，

在她来到房门面前后，房门自动开启，在她走进去之后，房门又自动阖上，

“奶奶。”

进来以后，顾暄向着那坐在窗户旁，望着窗外发呆的娇小身影恭敬的问好道，

而“间月奶奶”却恍若未闻，

顾暄也毫不在意，轻步来到“间月奶奶”的身后，恭敬的站在一旁，同样没有说话。

良久，“间月奶奶”才带着一种莫名意味的语气不知是在向谁询问，

“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明明可以插手，最后却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后来遭到的报复，也是我们咎由自取……”

说话的声音是那清脆糯糯，然而话语中的沧桑情感却是比以往还要的浓厚许多，让人完全无视了其声音而沉浸于那难言的情绪中，

顾暄没有说话，而是仍然在恭敬的听候着，因为她知道那并不是在询问她的事情，现在还不是她还说话的时候，而且这件事情……

她明明也听不明白，但却又有一种自己好像知道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

她刻意不想知道一般……

所以她保持了沉默，

而“间月奶奶”也跟她想得一样，完全没有想要得到回应的想法，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当年那件事情还是由我最初提出来的，后来大概是老了，又或者是良心未泯，又或者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

“间月奶奶”有点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接着道，

“所以最后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放弃了这个方案，但是……”

“间月奶奶”的脸上带着无奈与叹息，

“来不及了……最后这个方案还是被她……们的父母选择了实施，所以……间月梦呓她诞生了……”

“间月奶奶”脸上带着莫名的意味，不知在是什么表情，

而顾暄则是眼眸微阖，不知她再想什么，

“其实我还是可以阻止的，但我最后还是没有，而是选择了袖手旁观，那大概就是默认吧……可能我心中也的确有着这种一劳永逸的侥幸吧……”

“间月奶奶”脸上挂着明显的苦笑与悔恨，

“最后的答案很明显了……我们玩脱了……”

“其实当初我听闻她们死讯的时候，心底里最深的想法是‘果然如此’……”

“而且，事后回想起来，这个念头也不是由我自主发起的，而是在别人的引导下产生的，而且大概就是当时的那位大臣吧……”

“可惜……”

“间月奶奶”如今脸上的表情是那种如释重负却又交杂着许多许多的情绪，

理所应当，侥幸破灭，自嘲，讽刺，悲哀，悔恨，心死……

这些本不应该出现在“间月奶奶”那娇小的脸上的情绪此时却会给人以莫大的心痛与慌张，

然而本应作为“最喜欢奶奶”的顾暄却完全没有任何安慰的举动，而是始终阖着眼眸，对一切视若无睹，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间月奶奶”的身后，

不言，不语。

“明明所有的感觉联系都没有，但我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我‘她没死’，所以我一直在等她……”

“可能也不是什么直觉，而是觉得他们应该不会那么甘心放弃那么完美的‘作品’，就连我们也不一定能再复制……”

“当初为了补偿自己的过失，所以对于她唯一可能有所在意的人进行了关注……呵，明明那是自己的亲人啊，结果竟要如此……”

“……然而，即便是在不停的试图引导……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吗……”

像是在宣泄什么一般，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的事情，说道最后，又微微沉默了一会，“间月奶奶”才带着叹息的缓缓继续道，

“小慕也去了吗？”

“嗯。”

顾暄轻轻回应了一句后，不再言语，

“是嘛……”

一时之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间月奶奶”发呆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你知道了？”

没有回应，

“是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啊……”

“间月奶奶”带着莫名的惆怅的叹道，

随后两人间再次恢复了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间月奶奶”才缓缓的出声道，

“陪我去见她一次吧……”

明明是清脆糯糯的语调，却带给人一种很明显的苍老与迟暮之感。

“……是”

随后，两人消失在房间中，

只有雪花，还在飘舞……

是红色的……

……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脸上带着紧张，喜悦与期待的表情的年轻少女，

只是当她开门后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那个预想中的身影时，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僵硬了起来，

看着眼前那带着眼镜，看似普通实则莫测的女子沉默了起来。

而间月碧伊可没有兴趣陪一个小女孩玩“沉默对视”，

她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以一种社交礼仪般的态度像眼前的少女微微点头问好道，

“你好，我是萧慕的……朋友，我是来拿他所留下的东西的……他应该有跟你们打过招呼吧？”

“啊，啊？哦……是的，是的……”

少女恍然清醒，带着点点尴尬与不知所措，慌慌张张的回应道，

“那个……还是请先进来等会……吧？”

接着，少女又带着些略微的小心翼翼的试探的问道，

而间月碧伊则是眉头轻皱，她可不想进去等会，毕竟，她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浪费，

即便那些“残部”被灭，但也不代表她就没事做了，正相反，她所要做的事情反而更多了，不过……

她微微看了眼面前眼中带着忐忑不安的少女，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啊，太好了，还请进，稍坐片刻……”

而少女则是带着点惊喜的将她迎了进来，想要准备待客事物，

但间月碧伊在客厅中坐下以后，就制止了少女多余的待客行为，直接了当的重复了之前的要求，

而少女的脸上则是略微的尴尬与不甘，但还未等她说什么，

就被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

“小芳，去拿东西吧，客人应该是有急事的，别让别人久等了。”

“是，奶奶……”

而叫“小芳”的少女还是有点不甘心，但还是按照之前的那道声音的吩咐去拿东西，

而这时，那道苍老声音的主人也缓缓的出现在从这间虽然简朴但却干净整洁的屋子中，

是一位白发苍苍……唔，冰雪大陆上的生灵的毛色大多都是非蓝即白，若是不同于以上发色的，十个有九个半不是冰雪大陆原住民。

身穿一身简素白衣，拄着一根拐杖，面容苍老却又祥和，

声音的主人与那苍老的声音一样的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