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坠崖身亡(1/2)
凤溪在原地愣了片刻,蓦地,浑身的血液仿佛想要冲破禁锢,喷涌而出。
半晌,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拿脚踢了踢地上的人。
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萧正九脸上身上都遍布血迹,眉睫稍稍动了动,凤溪心里情绪万千,抽泣地轻声喊了一句,嘴皮子都不听使唤,“萧、萧正九.......”
半晌,地上的男人睁开眼,满眼俱是难灭的恨火,血煞之气尚未消退。
他动了动唇,第一次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又顿了顿,似是累极了缓口气,方道:
“哭个鬼!老子还没死呢,哭丧呢?!”
凤溪的目光一敛,缓缓柔和下来,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嘴硬,看来生命里很顽强。
之前萧正九一直不出现,这会儿一出现竟是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她心里还有着气想要发泄,眸中的目光也渐渐转为慵懒,轻飘飘说了一句,“好久不见,萧将军受伤不轻啊,伤得这么重,居然还没死?”
萧正九半睁开眼,似是极累地喘了口气,“没死......也他妈快死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凤溪心中涌出一种异样的感情,似是不想面对,往后挪了挪身子,“那你死远点,我可不想和死人待在一块,搞不好还得花钱给你买棺材。”
萧正九收回目光,也不知是看向何处,“你他妈的见死不救,老子不要棺材,滚......”
他话未说完,身子一个不稳,偏向一侧,重重地倒了下去。
凤溪心里一惊,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她急忙上前查看。
却是见到萧正九嘴角开始血迹渗出,应该是伤到了内脏,凤溪看得触目惊心,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妈的都伤成这样了刚刚还嘴硬和她调侃!
凤溪急忙出门去寻大夫。
萧正九是全城通缉的重犯,一旦暴露了行踪,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她怕引来官兵,不敢随便找其他的大夫。
便快步跑过两条巷子,径直去了附近陆大夫的医馆,陆大夫不仅医术好,心也善,周大娘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找他过来看病开药。
就算他知道要医治的人是朝廷重犯萧正九,也断断不会见死不救。
凤溪一路飞奔过去,到了之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将陆大夫拽了回来。
“快点,就在这里!”
她话音刚落,随即停住脚步,整个人怔了怔。
“人呢!”
陆大夫疑惑道:“凤姑娘,你把我匆匆忙忙叫过来,要医的病人在哪?”
凤溪心里砰砰跳个不停,“不可能啊?刚刚还在这儿呢!”
她四处寻了一圈,愣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凤溪喃喃自语,“他伤的很重,不可能离开......”
陆大夫见她着急,安慰道:“凤姑娘别着急,再仔细找找。”
凤溪走到刚才萧正九待的地方,那地上还有点点血迹,这绝对不是一场梦。
萧正九是真真来过的!
“萧正九!”
她不管不顾地大喊了一声。
陆大夫闻言大惊,急忙上前提醒,“凤姑娘,你口中说的是——”
凤溪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是骠骑将军萧正九,还请陆大夫不要说出去。”
陆大夫急忙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保证道:“凤姑娘放心,我们大夫绝对不会泄露病人隐私,陆某绝对不会说出去。”
凤溪道了声谢。
只是萧正九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除非是他自己要走。
他现在是朝廷重犯,应该是怕牵连到自己,所以才不辞而别。
自己刚刚真是傻,早知道就好好看着他,将他绑起来不让他走!
这个登徒子,走了就走了,为何要先来了一趟再走!
她被搅地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四周寂静无声,哪里见得人影?
凤溪不死心地找了好几圈,终于作罢,叹了口气,柔顺的眼尾浮现一抹扭曲的落寞,缓缓转了身,对着陆大夫说道:“陆大夫,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
陆大夫躬了躬身,“无妨,若是......萧将军已经离开了,那我就告辞了。”
凤溪点点头,“陆大夫慢走,恕不远送。”
陆大夫点点头,转身离去。
屋子里只剩凤溪一人。
她盯着地上那摊血迹,目光一直不肯移开,虽是在无数次告诉自己,人已经走了,可身体还是不死心地四处打量着,希望能够找到有关萧正九留下的更多的痕迹。
可是,除了那一滩血迹,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
夜里,有带着清新花香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卷起地上的几丝血气,钻入鼻腔。
她站了良久,仿佛受到了极大地刺激一般,病态地发出一声冷笑。
走了就别想再回来!
...
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
凤溪提前将地上的血迹擦干了,心里毫无波澜。
周大娘向来比凤溪起的要走,这次她看到凤溪早早就收拾好了,颇有些惊讶。
凤溪见到周大娘,方才收回心绪,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事情,虽然不是一场梦,但也是像梦一样,只在那一瞬间,之后便再也触碰不到了。
她回归到一如既往的生活中,朝着周大娘笑道:“大娘,你起来了?我今日提前做了一碗馄饨,完全按照您教我的做的,您尝尝合不合格?”
周大娘慈祥地笑了笑,“你今日起的倒是早。”
凤溪笑了笑,她不是起得早,是一晚上没睡。
一切都恢复如常,天渐渐亮了起来,更加显得昨天晚上仿佛就是一场梦。
她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将将曾经的感情往心底深处埋了埋,这下生生又被人刨开,顺着血液流淌至全身,再也控制不住。
从前的桩桩事件,蒙尘了三个月,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历久弥新。
“柳儿啊,别光给娘吃,你也吃啊。”
凤溪回过神来,“哦,我吃。”
又过一日,一如往常。
次日,京城又一桩震惊的消息在各家各户中传开。
“骠骑将军萧正九,死了!而且是被从前待他如手足的太子亲自一箭穿胸,又将其踹下芦台山听风崖,诶呀,你是不知道,那听风崖光是看着就瘆人,深不见底,怪石嶙峋,这人啊,定是还没跌到崖底摔死,就得先被那尖石刺得体无完肤了。太子殿下忍痛与之割袍断义,亲手杀死了萧将军,心里肯定是难受无比。”
“不过,怪不得太子殿下冷血无情。是姓萧的叛变朝廷在先,仗着自家手握兵权,皇上又宠他几分,便不分是非,非要与朝廷对立,简直对不起皇上还有太子殿下昔日对他的情谊。”
议论之声云云。
总结一下:
重犯萧正九,抗旨不尊,违逆朝廷,与反贼勾结,蓄意谋乱,禁卫军统领程淼同太子一起捉拿其归案,追至芦台山听风崖,罪犯萧正九跳崖身亡。
凤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麻木。
冥冥中总是觉得,这消息定然是假。
萧正九那种命硬之人,生命力完全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呵,可笑,坊间传言而已,有什么可信的?
那些一个个传播消息的,谁真正看见萧正九中箭坠崖了?
谁又去到崖底寻到萧正九的尸体了?
就算这世上人人都说骠骑将军死了,她也断然不信。
一连几日,日子都如往常那般,毫无变化。
没有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
更没有什么人来找她,她也没有找到什么人。
若不是萧正九那天突然造访,又突然消失,凤溪总是觉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总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原来心里那道伤口其实从来没有愈合过,只是一直被晾在一旁,没有人去触碰,才渐渐感觉不到痛,现在,那块地方又被人生生扒了出来,那种感觉便再也无法被忽视,开始于心底作祟,任你怎么镇压,都于事无补,隐隐作痛。
她经常在晚上睡不着觉,有时也会幻听,总觉得房门那边有什么动静,好像有人开门走了进来,每次她都按捺不住起身去瞧,结果眼前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
她就是不相信,萧正九已经死了。
也不相信,那天晚上的始料未及,便是最后一次见面。
...
...
人间四月芳菲尽。
五月初始,更是緑肥红瘦,山林翠绿,这个时节,是个踏春的好时节,人们都喜欢从家里出来,在街上走走,沐浴着和煦的春风。
京城最繁华的朱雀长街上,热闹非凡。
“快点,我都快饿疯了!”一十二三岁的男孩甲一边向前跑,一脸嫌弃地对着男孩乙喊道。
“文哥,你慢点,离吃饭时间还早,你着什么急啊!”男孩乙气喘吁吁地放慢了脚步。
男孩甲:“你不知道,那寻味酒馆人可多了,去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
男孩乙:“不就是一个破酒馆吗,京城里上好的酒楼多了去了,干嘛非去那一个?听说还又小又破!”
男孩甲嫌弃道,“你懂什么,那里不仅饭菜好吃,老板娘人长得也带劲呢,你说你家里赚钱点容易吗,去那里吃,多实惠,能省不少钱呢!”
“你家缺钱怎的?不就是想去看那酒馆的老板娘吗?”男孩乙一语道破。
男孩甲坏笑一声,“算你有点脑子。”
说完,跺了跺脚,直接上去拉着男孩乙就跑,刚一转头,就撞到了一个巨物身上。
“卧槽!谁呀,没长眼睛吗?疼死我了!”男孩骂了一句。
刚一抬头,俩男孩都吓得一哆嗦,连忙往后退了退。
睁开双眸,只见眼前站了一个带了半边面具的男子,那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因为刀疤很长,即使带了面具,靠近耳边的地方还是有一道伤痕露了出来,只是半条伤疤,看着就十分骇人。
面具男直接将男孩甲的后衣领子拎起来,嫌弃道:“哪家的熊孩子?毛都没长全,就敢说老子没长眼?”
被命运摁住了后脖颈的男孩连连挣扎,嚷嚷道:“放开我,我是安良坊文家的二少爷,”
面具男哼哼一声,“不就是个卖布的吗,整天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嚣张什么!”
安良坊的文家,经营着京城最大染坊,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皇亲贵胄,穿的衣服好多都出自于此处,文家家里最多的,除了布匹和染料,就是银子。
此时这两个男孩其中的一名,就是文家的二少爷文宁。
而另一名,则是江家三少爷江赫,江家做的是刺绣生意,也和衣物相关,这两家一来一往经常合作,平日里除了生意,私底下的交往也甚是密切。
江小公子不像文宁那般性急,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语气缓和地解释道:“这位大哥,我们不是有意要相撞的,我代他给你赔个不是,你就大人有大量,让我们离开吧。”
面具男语气缓了几分,“你这孩子倒是懂事得多。”
文宁不服,心里想着,敢情被抓住后衣领的不是他江赫!
他又尝试着挣扎了几下,面具男手里的力道却是丝毫没松,“放了可以,但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小小年纪不正经的熊孩子!”
文宁叫嚷道:“我们哪里不正经了?”
面具男皱眉,孺子不可教也,觊觎人家酒馆老板娘的美貌,这叫正经?
“吃饭就去吃饭,别他妈想别的!”他骂了一句。
江小公子急忙点头,“是,我们就是去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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