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 章 苦思爱妻得梦游 游到牢里泪只流（1/2）

自从方艳杰被抓，方怀瑜心里像灌满了黄连水苦不堪言。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天魂不守舍就像疯了一样。有时半夜三更起来就乱跑，多次被民兵抓住。一天，半夜时分，他起来就到鸡窝里抓鸡，把一笼鸡子搞得嘎啦……嘎啦乱叫，把一家人吵醒了。玉儿披上衣服出来一看：他一手抓住鸡脖子，一手拿着刀正要杀鸡子。玉儿跑上去抓住刀叫道：“哥：你深更半夜的杀鸡干什么？”

“滚开！”方怀瑜叫着一刀把鸡头剁掉了。

“哥：这是为什么呀？你心里难受，我心里也不好过啊！听说阿姨被抓了，我不知流了多少泪。你说有什么办法能救她？我看你这一段就急疯了，急又有什么用？”

“滚开！滚开！”玉儿正说着，方怀瑜叫着一下子把她推了出去。

“哥……”玉儿叫了一声跑上来抱着他的脖子哭了起来。

方怀瑜不顾玉儿哭叫，一连杀了三只鸡，接着烧水、烫鸡……他把几只鸡子整理干净放到锅里，又把昨天分得的三斤死牛肉放到一起炖了起来。

玉儿哭累了起来抱着他说：“哥：你想吃鸡子了，只管说一声，我给你做。”方怀瑜推开她，往锅灶里添着柴一句话也不说。

方怀瑜把鸡肉炖好，从厨房出来跑进卧室把方艳杰的一件大衣拿来，找来剪刀、纸，把大衣的里子剪开，把里面的棉花掏出一些，用纸把鸡肉、牛肉一块一块地包起来，往大衣里面塞。玉儿一看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帮他干起来。他俩把鸡肉、牛肉全塞到大衣里面，又在大衣里面塞了一些其它吃食。玉儿用针线缝了一夜才把大衣缝好，大衣缝好了，方怀瑜舀了一瓢肉汤浇到大衣上。玉儿一看跑上去抱着他说：“哥，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我们怎么给她送去呢？”

“玉儿：艳杰苦啊！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地担心她，那牢里的日子……像这样再拖几天我真的要疯了。明天早上你去找民兵连长就说我疯了，昨天夜里闹腾了一夜……明天下午你把大衣送到黑石洞。”

天刚亮，玉儿来到民兵连长家，她对民兵连长说：“我怀瑜哥疯了，闹了一夜……”民兵连长还没有听完就立即派两个民兵来把方怀瑜拴了起来，拉到工地上强迫他担土。

方怀瑜正担着土，突然脑子一热，扔下勾担、框子就跑……民兵连长发现，立即派几个民兵把他抓住关了起来。

方怀瑜被关到囚室里，他疯了似地用拳头砸窗、用头撞门。把两只拳头砸得血糊糊的，头撞破了，血流一脸，他把窗子撞破，从里面跳出来就跑……跑着、跑着一下子掉到粪池里，头上、身上沾满了臭烘烘的大粪。孩子们跟着叫了起来：方怀瑜掉到粪池里，他疯了……虢老夫人一看：拄着拐杖就追，她追着叫着：“我的儿唉！你咋成了这个样子！”方怀瑜跑到她面前“呸！呸！呸……”地吐了她一脸吐沫，然后“扑通”一声跳到水塘里……虢老夫人怕他淹死了就趴到水塘边去拉他，他在水塘里滚来滚去，把一身臭屎滚去后突然游到岸边，从水里翘起头来一下子咬住虢老夫人的耳朵，咬得她叫了起来：“我的儿啊！你咬妈妈干什么呀？”

虢老夫人正叫着，他又“呸！呸！呸！”地吐了她一脸吐沫，带着一身水跑了起来。虢老夫人捂住耳朵叫了起来：“哎呀！哎呀！痛死我了！这孩子真是疯了，连老大妈也咬啊！我的儿呀，快把妈的耳朵咬掉了……”

玉儿跑来一看，也不去追怀瑜了，捂住外婆的耳朵说：“外婆唉！心疼我死了，他咋敢咬你啊？”虢老夫人看到那么多人围着看。她拉着玉儿说：“快去把他拉回去锁到屋里……”

方怀瑜从水塘里起来一路向黑石洞跑去……他跑到黑石洞穿上玉儿给他准备好的衣服……背起那件大衣就走……

方怀瑜披上方艳杰那件脏兮兮的大衣来到崇明岛，来到关押方艳杰那个劳改队……他一见到仪长春就“扑通”一声跪下叫道：“仪书记：求您让我见一眼艳杰好吗？”

“好！好！我只有一个钟头的权限。”仪长春说着把他拉起来。

两个女民兵把方艳杰从工地上押回来，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女民兵把方艳杰推到宿舍门口说：“你的男人在里面，我们只给你一个小时，超一分钟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方艳杰光着脚、腿上的裤子露着两个膝盖，一件衬衫丝丝缕缕耷拉到身上，露出的地方几乎全是伤疤，一头秀发几乎掉完了。方怀瑜一眼看到骨瘦如柴、遍体伤痕累累的方艳杰，吓得“妈”地一声把她抱住了……

“自从您被抓，我简直担心死了，回去准备给您送点东西来，谁知回去就被管制起来了，这次我装疯……”方怀瑜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别悲伤，来！咱们办正事。”方艳杰说着就解他的衣扣。

“哎呀！我心里难受死了，哪还有那……？”方怀瑜推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