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沉默的猪仔（1/2）

bgm:罪人（supeecell）

鹊行走在沙漠的边缘。

青草与沙石的交界线，裸露的岩石在沙砾中凸起，再往前一段路就能离开沙漠了，可以看见远方低矮的灌木。

距离上次在战场已经过了两天。

“呼。。。”

难以言喻的感觉。

就像是将某种蒙着黑布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头切下来一样，粗糙裂口的刀与骨头相互拥吻，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如同尖锐的指甲划过黑板。

狂叫不止的猪用露出骨茬的前腿在月光下拱着不知名的东西。

不吐不快，但是无处倾诉。

这是鹊心中的呢喃，是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呓语:

站在他人的，加害者的，屠夫的，神灵的立场上思考问题，试图解析被杀猪仔的视角与心情，这是多么可笑而奢侈的幸运？

啊啊，但还是容我回忆，容我记住，记住那些“猪仔”最后的表情，那绝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反而是那种“与其知道不如没问”的充满违和感的尖锐矛盾。

毫无疑问是错误的。

毫无疑问是愚蠢，

失败!失败!失败!简直失去做人的资格。。。不过那些本来就不是人吧？

呵呵。。我在说什么呢？

请容我诉说它们最后的末路。

那是没有鲜血与喧嚣的。。宁静得令人发指的死寂，是世界之外才有的异常。

说实话，我很惊讶。

——那些家伙没有反抗，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也没有向我拔刀的勇气。

“你们的神已经死了，就在刚才，被我亲手杀了。”

“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我用饱含激情的声音高喊，保证每个人都能听到。

就像真正的神祗那样——

“向我挥舞刀剑吧！来！向我复仇！吾允许你们向我拔刀！感恩我的仁德吧！不用顾忌！不用怀疑！”

呆滞，麻木。

“将利刃刺入我的身体吧！尽情发泄你的怒火！将我撕成碎片！——如果你们做得到的话。”

无言。

无一例外地低头沉默。

“难道你们不想这么做吗？难道你无法预见到喷溅的鲜血吗？难道你们已经因为恐惧而失去信仰了吗？回答我啊！”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信仰国度的基本规则:不能对任何神灵做出任何不敬的行为。这一点简直就是它们思维的核心，其他思绪都以此为核心旋转。

面对我明显失望的表情，这些人。。不，这些猪仔仍旧没有反应。

别说醒觉了，我连任何憎恨的情绪都无法感觉到，空气里只有令人作呕的信仰之力，稳定不变。

不变则停步不前！停滞等于死亡！没有道路和目的，没有上进心和自主性的东西绝不是能让我称之为人！

终于，那个一直恭敬侍立的魁梧男子动了。

他的身上满溢着信仰与神眷，这让我眼前一亮，我期待着反叛体制的勇气与血气。

男子抬头看天，嗫嚅的干裂嘴唇似乎在与什么遥远的东西沟通。

我这才注意到他眼中的灰白，如同死去的鱼，浸润着浮出水泡的死意，那是沼泽，是深渊，是无法诉说的恍惚精神。

很明显，他什么都没有联系到。

“永续的肉体栖息者”虽然没有被我干掉，但之前那个光明中的蛞蝓状生物就是它在此界——神国的化身，是“肉体”之一。

那个东西没了的话，就算不至于完全失去感应，它也无法干涉到这里了，哪怕永续者还有很多神国和备用肉体，这里也已经陷落了。

魁梧男子已经被抛弃，没有哪个神灵会愚蠢到跑来学园腹地就为了一个已经失陷的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