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兄弟相会（2/2）

向上和杨刚赶忙松开手，将音量降低，叽叽喳喳聊起童年的趣事。

右肩被人顶了几顶，向上侧过头，看向右侧与自己紧挨着挤眉弄眼的胖子，瞧这一大墩，怕不低于三百斤，年龄嘛，倒和刚子差不多。

一声如蚊纳般的声音在右耳边响起：“向上，我是罗波，苏马荡的，记得么？”

这下轮到向上狠抓住对方的衣袖了，胖子膘肥体壮，胳膊太粗。一下没有抓牢，只听哧啦一声，肩头衣缝开裂。

罗波穿着粗麻外衣，衣缝都是用结实的麻线穿起，哪知在向上随手抓之下麻线却已断开，终日打熬得钢经铁骨般胳膊隐隐生疼。

罗波倒吸了一口凉气，胖脸上大眼瞪圆，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杨刚和向上都没有注意罗波神色的变化。

向上差点又是放声大叫，可自己修炼了五年的真气，瞬间将冲动压了下去。

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声音冲出喉咙时只比平常稍大了一点点：“萝卜！你真是萝卜哥哥？三姑家的臭蛋哥哥……打屁臭死了！不知现在好些没有？”

罗波黝黑的脸上一红，并不明显，神色腼腆：“都是你们小时候欺侮我！哼……不和你们玩了！”

恁大个男人，柔声细语，发嗲，身子还扭了扭，怎么看都像个娘们儿。

罗波是向上三姑向优家的独子，比他只大一岁，儿时穿开裆裤的时候，大家常在一起玩，他五岁时体重就超过了一百斤，人很好，从不欺侮玩伴。

记得小时候，三姑家条件比自己家好得多，除了苞谷，还有大米，难得的是三天两头有一顿肉食。

表哥罗波从小饭量就大，一个人一顿饭塞到嘴里的东西足足够向上吃上三天。

当然，现在向上因为炼气的缘故，饭量与小时候的表哥也有得一拼了。

吃得多消化得快，尽打长屁，无论坐卧行走，不是“咚咚咚……”放大炮就是“咕咕咕……”冒水泡，放屁一串串的来，又臭又闷，大多时候都遭表兄弟们嘲笑，养成了他含羞怯懦的性格。

可三姑父也就是罗波的父亲罗士义深藏不露，却是一名外家功夫功夫练到极致的好手。

向上在罗波家走亲戚的时候，见过两只膘肥体壮的水牛打架，见面后直冲向对方，“呯”地一声低头撞在一起，牛角抵牛角，从院坝里斗到路边，从路边斗到冬水田中，大人们拿着棍棒打都打不开。

却见罗士义来到牛头相接处，一手抓住一头牛的牛角，马步一蹲，气沉丹田，“嘿！”的一声，咔嚓声响起，已将两头粘得正紧的水牛生生分开三尺，地上掉下两支牛角。

两头水牛经此一吓，眼中红光消退，亳无乱意，不顾断用处鲜血直淌，掉头就逃，再也不敢回望。

据老辈人讲，黄牛打架极易分开，主人在旁吆喝几句或是用树枝皮鞭打两下即可相安无事，水牛相斗却是不死不休，即或一方认输，另一方也要撵上数十米，加之皮糙肉厚，打红了眼连主人都不认。

牛是憨性，智商不高，有谁见过在山上放养后傍晚没有放牛人赶，它自己转回家中的？

别看杨刚体型不太壮，却是从三岁起就跟着磨刀溪的隐世高手磨刀老人修习杀人的功夫，出手狠辣，七岁时就曾按住一头发疯的牛犊般大小的恶犬，三拳将其打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如果有哪位相好的小伙伴受了他人欺负，给弟兄们出气一致对外时他总是呐喊着冲在前面，拳拳见肉，打得对方哭爹喊娘。

大姨家为儿子惹祸赔了不少的钱财和小心。

三人自小聚在一处，共同进退，极讲义气、身肥膘壮、内向木讷的罗波背了不少的黑锅。

其实，真正挑起事端的往往是年龄最小体质最弱的向上。

多年不见，一晃都是半大小伙子了，三人再聚直有所不完的话。

随着年龄渐大，深知徒儿秉性的磨刀老人对杨刚管束极为严格，杨刚终对耳旁的冷嘲热讽毫不放在心上，当然也知道学堂里考场内更不是撒野的地方。

但三人讲话时，杨刚凌厉的眼神不断扫过刚才发话的几人，将他们的样子深深记在心中。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比试就要开始，手底下见真章时自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这二人，可都是自小修炼武道，大字不识啊！怎么现在不约而同来考城主府的书吏呢?

难道现在的世道变了，文诌诌的书坐倒成了抢手货。

见到两个儿时的伙伴，向上懒得理会那几个人，提起三人往日在一起的趣事大家都是脑袋并在一处，喋喋不休。

声音自是低了不少，也再未引来其他人的抗议。

时光一点一点流逝，以前对杨刚和罗波习武不甚感兴趣的向上，今天听到两人围绕着平时练功如何如何，倒也显得津津有味。

“刚子，你现在功夫练到什么境界了？”罗波一如先前那般细言细语，却没引起两半点恶心。

“应该巩固在了慕道二级境界。”杨刚语气颇为诚恳，将自己的境界如实道来。

“嗯，比我高了一个小境界，磨刀老人内外兼修，你从小聪慧，想来得到了他的真传。”罗波眼中泛光，胖脸上浮起敬佩之色。

“萝卜你家学渊源，从小就极为刻苦，外家功夫练到这个境界，如我两人对敌，我只好甘拜下风了。”杨刚对罗家的横练功夫向往己久，但囿于门派有别，虽然自小交好，却无觊觎之意。

“你就别吹捧我了！我就是能吃能睡皮厚肉多，真正对上你这种内家高手，能够自保已是足够了。”罗波眼神清亮，自己知道自己的短处，但无缘见识内家功法，心里还是充满遗憾。

向上对境界一事甚为明了，但对内功外功的区别却懂得不多，不由得插了嘴：“刚子，萝卜，你两人口中所说的内功外功有什么差异？”

杨刚倒是爽快，对这个只知读圣贤之书的表弟普及起了相关知识，“向上，你乃文人，我今天就简单地给你讲讲……所谓内功外功，只是修道界对所修功法的习惯区分而已，大致是内功以修习真气为主，修习技击为主，外功刚重于技击之术，修习真气为辅，无论内外功境界的划分却是一样，在咱们霏云府地面，都统称为修道者。”

“城主府的大人们都是内外兼修的大高手，无论以内功或外功入道，就好比吃猪肉和吃牛肉，都是肉，填饱肚子就是了。”罗波这个吃货，也说不出大道理，打的比方也是不伦不类。

向上不禁哑然失笑，想到自己所习的《炼气总论》和《癫经》，应该属于修道界所划分的内功，早上自己领悟的鹰兔博击之术，则是外功了，那自己岂不也是内外兼修了。

但只捕获一只鹰一只兔，还是斗得精疲力尽的那种，估计离那什么大高手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别说两人不知道向上有了修道的根基，修为境界比他们生生高出一个大境界，就是向选夫妇也对向上修道之事亦是一无所知。

“哪我就祝二位兄台一路高歌猛进，碾压对手！”向上由衷地希望他们取得好成绩。

“你也一样啊！来个妙笔生花，高中状元。”杨刚与罗波异口同声，见向上眼眸发亮，气定神闲，没来由地往最好的方面说。

都是第一次来到学堂参加考试，他们都没有问向上为何来到了武试的考场，反正都是来参加考试的，在哪里考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