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市场变换（1/2）

他急促地呼着热辣辣带着浓重酒精味的呵气，深沉地呼喊着荷香的名字，两只手就像两只钢筋做成的钳子，紧紧地搂着她。

突然，他不顾一切地把他拽进了被窝，使她感到眩晕，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像被一个巨人举到了天堂，扯进了云洞，就像梦游一样……

接着，他呼呼地发出了熟悉的打鼾声，刚来的时候听起来就像在打雷，时间长了，反倒听上去像一首有力的乐曲，当偶尔一天听不到这种声音的时候，还觉得无声无息，寂静得使人心虚，只不过，以往的他与她的距离中还隔着一堵墙，最重要的是隔着一个人，现在没有了，而且还在一个被窝，他身上火一样的热量烤着她的背心，在这阴湿寒冷的夜晚，让人感到无比的舒服，无比的惬意，无比的温馨，无比的安心。

她把她人生中最美好的贞洁献给了心中在一直崇拜的偶像，献给了一个不断呼唤着别的女人名字的中年男人，献给了一个想起来都很渺茫的畸情。但她并不是被迫无奈，也不是别有所图，而是“情”不由己，是心甘情愿，是兑现自己许下的诺言。

不过这毕竟是她人生中宝贵的一个良宵，她回味着他的温情，聆听着小雨美妙的配乐，不知什么时候，她又像小时候一样，梦到了满山坡的胭脂花，帽帽花，他旋转着，望着姹紫嫣红的山花，心中说不出有多么喜悦，突然，那些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定睛看时，原来是一望无际的冰层，但一点都不冷，他小心翼翼地一脚脚踩上去，无声无息，不滑不光，突然，冰层裂开一条缝，她被闪入里面，里面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见，但仍然觉得身体在下坠，下沉。顿时，她心里一惊，拼命地大声呼喊起来。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呼叫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她顿时睁开了眼，看到了一张惊诧的面孔。

吴成德已经坐起来，用手摇着他，看着醒过来的张仙桃，仿佛明白了一切，他的声音略带嘶哑，头发蓬乱，眼角布满了血丝，瞅着张仙桃怯懦地问道：“你，你，怎么睡到这里？我们，我们做了什么？”

她从未见过他有过这样的少气无力，这样的懦弱。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用一种嗔怒的眼光看着他，仿佛在说，你做得好事怎么反过来倒问起我来。

她几乎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他面前，也许，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回答，他应该懂得。尽管和他昨晚呼唤的名字对不上号。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张仙桃既然已经以身相许，还有什么可以再犹豫的呢。于是，她又不顾一切地向他展开双臂扑过去。

如果说，昨天晚上吴成德是酒醉无过，那今天可谓明知故犯，因为，当张仙桃性感的温柔向他袭来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拒绝，而且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拒绝，也无力去拒绝。

当牡丹的艳色隐去的时候，山花的香味更使人着迷，更摄人魂魄，更别具风味。

但是，好景不长，刚过了中秋节，吴成德就被一件麻烦事搅得心神不宁，那就是，马俊奇报来的让人沮丧的消息，青树镇粮站把告示贴到了各个村落，玉米收购价上长了1角，达到了两毛八分钱一斤，这对他们的两毛五分钱的收购价来说，不仅是打击，完全可以说是一次沉重的碾压，而且，根据马俊奇听到的粮站口风是，他们有国家扶持的贴补价，仍然有上浮的余地，现在的农民虽然没有大量地出现向粮站卖粮的情况，但非常不容乐观，他们放着粮食不出手，就是在等待观望，都希望粮食能买个好价钱。

这样一来的话，马俊奇接连两天都是空手出去空手回来，收下百十来斤也是不饱满的次品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