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不负任何人（1/2）

晏长青低垂着头，半天才呐呐出声：“外祖父，这......不妥，这对......季家，也太不公平了些。”

“我何尝不知晓，这对季家，对季怀瑾那年轻人，是如何不公平呀。”望舒先生低叹：“可是，季思远这个人，我最是了解，十分的执拗......他既决定的事情，便断无改变的可能。”

闻言，晏长青难得的沉默起来。她向来做事干脆利落，甚是不喜拖泥带水，如今面对这样一件事儿，面对外祖父的殷殷期盼，而对思远先生的厚爱有加，她竟难得生了一丝犹豫来。

她并不想令外祖父失望，也不想辜负另一位老人的心意。换作任何一件事情，她都能痛痛快快的应承，唯独这一件事上，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应承。

望舒先生见此情形，也不催促，只静静品着一盏清茶，默默的等待。他最是了解外孙女，知晓他这个外孙女行事最是果断，如今居然难得现出一丝犹豫，于此事上，便有了一线生机。

却见旁边的药庐的门被打开，晏长青的外祖母陈夫人正自里头出来，走到晏长青身边坐了下来，抬手轻抚了抚外孙女鬓边的发丝，眼带怜惜：“孩子，你就体谅思远先生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吧......三年之后，再作打算。”

晏长青抬起头来，望着外祖父与外祖母，眸中不自觉的带上一丝惶然，轻声：“三年光阴，日转星移，难免沧海桑田。我，实不愿有负于人.......也恐有负于人。”

“你并不负任何人。”望舒先生抬首，傲然道：“三年之内，或者三年以后，我陈望舒的外孙女，想不嫁，便不嫁。想嫁谁，便嫁谁。任谁也不能强迫你分毫......即便是皇帝，也不容许！”

晏长青望着这样傲娇的外祖父，忽然一笑，眸中那一丝惶然瞬间消失不见。是了，我的命运由我掌握，我将来要走什么样的路，也须由我自己决定，我不因何人何事改变我的想法。

望着外孙女一双清眸恢复往日的清明之色，望舒先生夫妇不由得相视一笑，又俱都目带欣慰，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们的宝贝外孙女。

那厢，顾卓一行人下了宗山，便直接返回了帝都。到了帝都御京的大门，南诏女王便与顾卓一行道别，返回南诏驿馆。而顾卓三人则打马往朱雀大街的方向而去。

进入了云来居三楼一字号雅间，三人围案而坐，顾卓忽然出声：“父亲已答应与南诏女王的会面。”

季怀瑾与程易面色一整，齐齐点头。

顾卓看向程易：“老规矩，见面的时间、地点，由你来安排......要绝对保密。”

程易一脸肃容：“好，交给我。”

顾卓又转向季怀瑾：“父亲让你届时与我一同前往，陪他去见南诏女王。”

“好。”季怀瑾言简意赅。

接下来，三人便定下了会面当日的具体安排。

待得顾卓行出云来居，已是暮色将至。他离家两日，正打算赶回定国候府陪父亲用晚膳。却不想他才步出朱雀大街，一人一骑便被人当街给拦住了。而天下间，够胆当街拦顾小候爷的人，要么是当世英豪，要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