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枫山（2/2）

她看向天凌曜，眼中虽平淡无波，却有锋芒暗藏其中：“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长久。你知道，我不怕任何威胁。”

“当然，这轮实验结束之后，凰小姐可以继续你的实验，七日之限已经不存在了。”天凌曜微微一笑，显得和蔼而谦逊。

天凌曜转头对身旁两名手下道：“将他们依次带来，务必保持秩序，不要乱。”

那两名手下便再次向着那唯一的房门而去。

凰若叶所处的厅堂还是原来的厅堂，可这次当她睁眼后，却注意到其中一片区域明显和之前不同了。

而天凌曜将她领去的，就是这片十分独特的区域。

“凰小姐，请坐。”

那是一把十分普通的木制座椅，凰若叶坐上去时，有金色的光芒从扶手和靠背的位置闪现而出，将凰若叶牢牢地固定在座椅之上。

整个过程在瞬间完成，凰若叶没有丝毫反应的机会。

“凰小姐稍安勿躁，如此只是为了保证之后的实验顺利进行，相信你已经从云栖族那些人口中了解过一些，这是绝对有必要的，即便是以你的不死之身，同样如此。”天凌曜的解释适时传来，语气温和。

对于云宛绮身上发生的事情，云栖族的其余人虽没有细说，凰若叶也能从“违抗天道契约”这几个看似轻描淡写的字眼中预料到几分，再加上她亲眼所见云宛绮的身体状况，想必那时她所遭受的必是一场苦难。

也许是在蛮界的时候经历了太多，凰若叶对于折磨和疼痛已经没有丝毫畏惧，或者说，自她在蛮界获得第二次生命的那一刻起，这些对常人来说的痛苦就已经无法再捍动她内心半分。

心，已经没有了。剩下所遭受的苦难，只不过在一步步麻木她的身体。

随着云栖族的人依次被带出，天神族的人也逐渐从入口处出现了，凰若叶在里面看到了之前在路上碰到的另一名天神族长老，他站在天凌曜的身后，等待实验的开启。

比起被控制的云栖族人，天神族的人数显然不多，这场实验即使在天神族中，完全知晓的也并不多。

凰若叶沉着目光，虽然行动被限制，但她依然随时注意着天凌曜的举动。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凰若叶已经了解天神族这场秘密实验的大概——“违抗天道契约”，就是这场实验的主题。

那么天神族想做什么？凰若叶可不认为天神族是想从别人的痛苦中寻求刺激。

如果是那样，天凌曜所代表的天神族完全不必这般大费周章。

这时，一名原本在云栖族那里的天神族人走到天凌曜的身边：“禀告长老，一切准备就绪！”

“第一个。”天凌曜开口，便有一名云栖族人被引到凰若叶的面前。

那人就是不久前与凰若叶有过交谈的云栖族人。

他看着凰若叶，手中握着一把身旁天神族人递过来的长刀，他握刀的手垂着，摩挲着刀柄的指尖已经满是汗渍，真正到了这一刻，他还是迟疑了。

无论凰若叶之前对他说过什么，无论他做过多少心理准备，还是无法抵挡他这一刻的犹豫。

人都是有感情的，面对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只有冷血到极致的人才可能面不改色地挥出这一刀。

“啪！”鞭子落在身体上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手持长刀的云栖族人踉跄了一下，险些被这一鞭直接打趴在地。

“动手。”凰若叶开口，声音清冷，是命令的口吻。

凰若叶出奇得冷静，仿佛在命令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这让与之相对的云栖族男人的窘态更加突兀。

终于，他吞了一口唾沫，手中刀柄的触感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生硬，他做过同样的事情，也是在这样的境况下。

可是从那一日算起直至今日，他没有一刻不在自责悔恨中度过。

凰若叶的目光很凌厉，刺得他眼眶生疼。他干脆闭了眼，手中的长刀猛地送了出去。

“继续检测，这不可能！”天凌曜忽然厉声喝道，周围的天神族人尽皆一颤。

数息之后。

“长老，确实没有检测到契约之力，和上一次的情况是一样的。”一名天神族人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尽管这样的结果会惹怒天凌曜，但他无法无中生有，只能据实以报。

“继续！”天凌曜压下喷薄欲出的怒意，对场中所有人下达了命令。

第二个云栖族人被带到了凰若叶面前，此人比第一个人还要不堪，他整个人都在轻微地颤抖着，因为他面对的是被鲜血染红了衣襟的凰若叶。

那一刀刺在了少女的胸口，虽避开了要害，可仅仅是这流淌的鲜血，就骇人得厉害。

少女微微垂眸，脸上看不出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只是她的嘴唇很苍白，这是她的冷漠所掩盖不了的。

她听到了刚刚天凌曜的声音。

“别磨叽。”凰若叶的心底竟闪过一丝兴奋。

这些皮肉伤对她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只要她体内的木凰之力还在运转，这些伤很快就能得到治愈。

仅仅是付出这一点代价，就能让天凌曜的实验无法顺利进行下去，这是值得的。

像是凰若叶冷淡的话音给了面前的云栖族人勇气，那人的脑海里回响起不久前凰若叶对他们说过的话，在背后敦促的鞭子即将落下之前，他已经将手中染血的刀刃挥了出去。

凰若叶吃痛轻哼一声，但只是一瞬，她的嘴角就弯出一个与此时此景极不相宜的弧度。

违抗天道契约，除了逼迫契约两方自相残杀，天凌曜他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