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鬼魅（1/2）

潘明宏看着父亲的脸，那张在他儿时记忆中曾经干干净净的脸已经失去了光泽，细纹纵横布满了皱纹，想起不久前在太平间找到父亲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失去他了。

“明宏，”老潘微微睁开眼睛，叫着大儿子的名字。

“爸，我在这。”

老潘缓慢地抬起一只胳膊，握住儿子的手，眼睛却漫无目的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他的精神仿佛并没有回到这个房间里，仍然在外面游荡。

“爸？”

“今天我看到你陆阿姨了，”老潘好像在梦中喃喃自语一般说道，“她跟你沈叔叔一起来的。”

潘明宏脸色马上变了，把父亲的手抓得死死的。老潘的眼神仍在天花板上漫无目的地游走，他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变化，仍然像在说梦话一般继续说道：“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旗袍，可是又不是她平时穿的那种好料子，就是普普通通的棉布——”

“她跟你说什么了？”潘明宏忍不住打断道。

“她说她是来向我道别的，她要去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让我好好保重。”

“然后呢？”

“然后她还送了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你放在哪里了？”潘明宏越听越着急，焦虑地问道。

“我也记不得是什么了，我随手就放在书里。”老潘终于好像感到累了，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你放在哪本书里了？”潘明宏赶忙问道。他的内心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记得了。”

潘明宏也不敢再问，只好自己在病床旁边的柜子里翻找。父亲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为了打发时光，也是摆脱不了过去常年工作的习惯，陆陆续续让他从家里带来了不少天体物理学相关的书籍。这是一门艰深的科学，相关的文献典籍也几乎都是比砖头还要厚的大部头，他一本本一页页地仔细翻找着，终于从广义相对论这本书里找到了一张巴掌大的观音菩萨画像。这绝对不是父亲的东西，他当了一辈子的唯物主义者，从来都是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