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假成真(2/2)
楚梦琳接口道“那佟将军整日寻你的麻烦,我们看不过去,代你教训他一番,出了这口恶气,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还恩将仇报。”江冽尘转身道“各人心里明白,你真是这样想么?”暗夜殒忙道“不,是属下,都是属下的主意。属下杀人如麻,看他对少主和小姐无礼,自是容他不得。”
江冽尘叹了口气,道“不管你用意是好是歹,本教教规一视同仁,你是知道的?”暗夜殒顿了顿,才低声道“是。”
楚梦琳想到教中诸般刑罚,当真令人生不如死,不忍暗夜殒代己受过,又想起江冽尘派人监视自己,手段同是卑劣,将心一横,冷冷道“你要公报私仇,尽管直说。我就是瞧不惯你出尽风头!若给你破了城,依照约定得到断魂泪,那还是你的功劳,我不想你如此称心如意。我……我怎么想就怎么做,怎么做就怎么说……是我故意陷害,你待如何?还能将我杀了不成?”
江冽尘道“我无意与你争功,但若得不到断魂泪,那是妨碍任务,岂容轻恕?”暗夜殒又道“小姐没有妨碍任务,她是想在教主座前证明自己,采取迂回之计,亦是付出甚多……”楚梦琳叫道“你要是敢说出来,我……我便再也不来睬你!”
江冽尘冷笑道“谁耐烦听她那些鸡零狗碎的小伎俩?殒堂主,我一直以为你与我共事已久,当知大局为重,私情为轻,没想也是这等令我失望。”经过他身侧时,又低声加了句“好自为之。”
暗夜殒看他去得远了,背影逐渐隐没不见,低咒一句“该死!”陡见面前横了柄长剑,却是楚梦琳倒转过剑柄,递到了他身前,微笑道“他该死,你就去将他杀了,我们拥戴你为本教少主。”
暗夜殒便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出言诅咒少主,没想给她紧逼一步,反闹得下不来台。苦笑道“我武功不行,过不了几招就给他杀了。死倒无惧,但若要送死,我只想死在你手里。”直视着她双目,面色庄重,极显深情。这几年他已有意无意向梦琳表达自己的情意,却从来得不到回应,再看教主已有指婚之意,更惹得他焦急不已。
楚梦琳面上一红,收剑跑开几步,背对着他,幽幽的道“我心中好乱,又不知能向谁说为好。只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暗夜殒听她说话没头没脑,奇道“你怎么了?”楚梦琳凄然一笑,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明白的……不用担心,我没事。我先去啦!”暗夜殒仍是不解,只觉女孩子的心思太过难猜,多想也是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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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黔苦苦哀求,方得了一小壶酒,至一僻静处,便从怀中掏出个白纸包,将其中粉末尽数倾倒入内。那是昆仑密制的独门迷药,入水即溶,无色无味,中毒者立时昏去,再等醒转,与身子武功却是无碍,令人不易觉察。心道“总算你们待我不薄,我也算得仁至义尽了。”又取来三只酒杯,前往平时三人隐蔽之所,果然李亦杰正自练剑,每一剑刺出力道浑厚,已有暗夜殒招式之邪魅,却无其一般狠辣,料想同一路剑法由不同之人使出,性子不同,侧重相异。
又见李亦杰凌空回旋,长剑横劈,将一棵大树砍为两截,树干轰然落地,激起一阵尘土,无精深内功者绝难为之。南宫雪鼓掌喝彩,陆黔也大声赞道“好剑法!”心道“天下高手虽众,武林至尊却只一人,我可不能继续便宜这小子下去。”
李亦杰一足当先落地,另一足方至,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圈转收势。陆黔大笑上前,道“李兄,你在攀仿暗夜殒么?可惜你手中没持折扇。”李亦杰哈哈一笑,迎上前道“陆兄来得正好,一人练习未免乏味,此时正可与陆兄切磋这新一路剑法。”
陆黔道“不忙,兄弟要先行离开,他日再与二位在英雄大会相见。”将多铎令自己去长安报信一事说了。南宫雪笑道“若非你提醒,我和师兄可将此事忘啦,当真罪过。”
陆黔执起酒杯道“两位不会不给兄弟面子,不喝这杯送别酒吧?来来来,兄弟先干为敬。”却在仰头时悄悄将酒倒入敞开的袖口中。李亦杰与南宫雪则是酒到杯干。
那迷药果真见效甚快,二人均已晕去。陆黔托着二人倚树而坐,在李亦杰衣中翻找,匆匆摸出本册子,因担心有旁人到来,多生事端,不及细看便揣入怀里,转身四面张望,辨明了方向,正待抬步,身后却有个女子声音冷冷的道“陆大哥,你这便去了么?”
陆黔大出意料之外,拔剑在手,竟见南宫雪扶着树缓缓站起,脸上似结了层冰霜一般,不由讷讷道“你……没喝那杯酒么?”南宫雪道“若非如此,焉能窥得你这般险恶居心?我初时觉得你说话怪怪的,才多留了个心眼,却原来……却原来我一直视为朋友的陆大哥,不过是个心怀叵测的陌生人……”语声平淡,却满含悲愤之意。
陆黔下意识辩解道“不是这样的,南宫师妹,你听我解释……”南宫雪掩住双耳,哭道“我不听!我不要听!”默默抽泣半晌,方道“你下药迷昏我们,就是想偷那本秘笈么?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黔权衡利弊,心想“事已至此,不妨索性都跟她说了,再带她同去赴会即是,也省了日后徒增困扰。”将手一挥,侃侃而谈道“这也没什么缘由可说。古来‘利’字当先,常言道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咱们学武之人,见到记载着绝世武功的剑谱秘笈,试问又有几人把持得住?李亦杰这小子忠厚老实,只惜临事太为优柔寡断,不知变通,总是难成大事。你跟了我,待我荣登大位之时,自会立你为后,咱们一起坐拥江山,岂不快哉?”
南宫雪不去理他说得天花乱坠,厉声道“你起始愿随我与师兄同行,便是意欲利用?”陆黔一口承认道“不错,否则我怎会甘冒大险,在魔教眼皮底下活动?你当真以为,我跟你那个笨蛋师兄一般假惺惺愣充高尚?”
南宫雪冷笑道“也包括匍匐于暗夜殒脚下,给他舔舐鞋跟?”陆黔怒叫“胡说八道!”南宫雪道“怎样?你既做得,我便说不得了?”陆黔生恐多起事端,不愿再做纠缠,转身便走,道“仓促之间,料你难以决断,英雄大会时我再听你的答复。”
南宫雪叫道“且慢!”陆黔喜道“你肯答允了?”南宫雪哼了一声,道“你要走便走,谁屑拦你?只是这秘笈须得留下!”陆黔轻勾唇角,笑道“我如不然呢?”
南宫雪秀眉竖起,怒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手中青光闪动,一柄长剑向陆黔当胸直刺。陆黔笑道“堂堂华山派女侠,今日要改行做强盗了么?那是魔教的东西,你如此热心,不妥。”他口中说话随意,手上招式亦是随意,抬剑一架,翻转剑锋削她手腕。南宫雪挥剑横劈,陆黔竖起长剑挡格,剑尖颤动,刺向她小腹。
南宫雪虽亦每日陪同钻研秘笈,但总是从旁参详观看的多,只隐约记得些招式雏形,其中内功也未修练,当下只得以自幼纯熟的华山剑法拆解。
几招一过,陆黔已瞧出她远非自己敌手,只因对她有些好感,不愿将这样一位美人伤在剑下。南宫雪也知实力悬殊,但她“知难”却不得退,心道“便是拼上性命,也不能让他带走秘笈。”出剑愈加凌厉。
见陆黔举剑斜削而来,正待挺剑刺他肩头,忽见其脸色大变,剑招一滞,胁下露出极大空门,此际不暇细想,反剑上撩,蓦觉有物抵住自己后心。陆黔叫道“殒堂主,此人并非祭影教门下,给小人撞破了身份,恼羞成怒,便欲杀人灭口!”
南宫雪心下一凛,只听得暗夜殒声音在背后冷冷传来,道“管的闲事倒不少。我问你,你现下应在何处?”陆黔道“回殒堂主的话,小人应在长安。小人即刻动身。”他明知说了这一番话,南宫雪势必性命不保,但此刻身上揣着紧要秘笈,不敢多耽。向暗夜殒深深一揖,转身奔行之急,迅如脱兔。
南宫雪叫道“站住!你……”下意识拔步待追,暗夜殒扇上加力,喝道“老实点!”南宫雪急道“他……他……”暗夜殒道“他怎样?你是受何人指使?给我老实说出来,我要你们派从此在江湖中除名!”
南宫雪知他并非虚言恫吓,此前在暗处偷窥,向来对暗夜殒退避三舍,务求躲得越远越好,哪怕给他眼神扫得一瞬,心中也阵阵生寒。但此刻当真与他正面相对,却是傲气滋生,昂首道“杀我一人容易,但各大门派历经风雨而屹立百载,自有其所长。你要我正派尽数覆灭,终究难以称心如意。”
暗夜殒冷笑道“骨头硬得很啊,可惜我暗夜殒生平敬强者,不敬英雄。你若武功胜了我,我立时放你走路。”南宫雪心道“且先同他胡搅蛮缠一番,或有良策。”当即故作天真,笑道“你这话很是不通。我打赢了你,便是你捉不住我,可谈不上‘放’。”
暗夜殒怒道“这等胡吹大气的无稽之谈,待你胜了,再说不迟。”南宫雪笑道“这话仍是不通,我胜了你,这话便称不得‘无稽之谈’。我败给你,死人再想说话,只怕是晚了。殒堂主,你不曾念书识字么?怎地说话漏洞百出?该给你请个先生才是。”
依暗夜殒作风,向来是与旁人言语稍有不和,当即动手击杀,从无斗口经验,此时不会辩驳,怒气更盛,说道“你尽以些废话拖延时刻又有何用?且不论此地都是我的人,便是你邀齐了帮手相助,难道我就怕了?”
南宫雪尚未作答,忽觉背上压力一轻,又见一柄折扇向左眼袭到,暗夜殒不知何时已绕至自己身前,真如从地下冒出一般。百忙中举剑相架,暗夜殒翻转折扇切她手腕,这一式原是陆黔用过的,但陆黔存了相让之意,暗夜殒出手却是既快且狠。南宫雪不敢硬接,退出一步。暗夜殒毫不留情,抢上急攻。
这实是南宫雪自学武至今,遭逢对手之中,前所未遇的强敌。此前在茶摊见他独斗各大门派弟子,已自骇然,而此刻却是诸般招式朝自己身上招呼,苦无还手之能,又退数步,背心撞上树干。暗夜殒折扇径探她咽喉,南宫雪剑锋甫触及他扇柄,内力相较,长剑立时震裂为数片。慌乱中脱口叫道“荡尔华池,叩诸金梁,气散诸脉,凝神化虚!”
这是在那本秘笈中记载的内功口诀,李亦杰初时难以参透,自己与陆黔皆曾详加思考,是以记得最熟,此刻浮现在脑中,不假思索便叫了出来。暗夜殒果然一怔,问道“你说什么?”
南宫雪心道“我不可说出秘笈之事,否则给他知道我和李大哥偷学他教中武功,更要性命不保。”仍是装傻道“那是我派中的一套切口,在江湖行走交谈,才不怕给人偷听了去。比如我要赞你内功高强,不仅要赞其之‘高’,还要赞其‘高’之所以然,你听我说的不就是内功之道么?”
暗夜殒何等精明之人,哪给她轻易蒙混过关。冷哼道“你不肯说实话是不是?”折扇挥过,南宫雪蓦觉头顶一凉,发髻削落,一头长发披散而下,面罩也从中裂开。暗夜殒奇道“你是女的?”但这仅是略微愣神,转眼又是目露凶光,抬掌即欲向她颈中击下。
眼见着无计可施,生死危在旦夕,忽听得楚梦琳的声音叫道“别伤她性命!”暗夜殒即是会违抗教主令旨,对楚梦琳的话也不会拒绝半句,当即收扇立于一旁。
楚梦琳上前摇晃着南宫雪的手,笑道“雪儿,你怎地这副打扮?害我险些认你不出!”南宫雪向她瞟了一眼,见她容颜俏丽依旧,但却是心机如此深沉,将自己与李亦杰骗得苦了,摔脱她手,冷冷的道“别碰我,祭影教大小姐来同我拉交情,这可不敢高攀。”楚梦琳双眼瞬间睁大,退了一步,低声道“啊……你,你都知道了?”
南宫雪心中本还抱了一丝希望,只盼其中尚有误会,此刻听她已亲口承认,万念俱灰,转身道“你什么都不必再说,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今日……恩断义绝,只当从未相识一场!”缓步走到李亦杰身侧,拉着他伏在自己背上,楚梦琳这才注意到李亦杰倒在地上无知觉,惊道“李大哥怎么了?殒哥哥,你杀……你伤了他么?”
南宫雪淡淡的道“只是中了迷药,死不了的。楚姑娘,师兄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希望你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楚梦琳听她改口称自己“楚姑娘”,心中一阵酸涩,泣道“雪儿,我知道你心中恨我。可是……身份是假,我对你的友情却是真。各人有各人的苦衷,那是身不由己……”南宫雪默然不语。楚梦琳平定了呼吸,说道“殒哥哥,你别难为他们,放他们去吧!”
南宫雪思及自己与楚梦琳一路姊妹之情,心底隐隐有些柔软,道“劝你也早做打算,暗夜殒这人丧心病狂,将来他狂性大发,只怕将你一起杀了。”楚梦琳苦笑道“雪儿,你还是在关心我么?”南宫雪不语,负着李亦杰,脚步踉跄而去。
数日后,清军以红夷大炮攻破潼关。李自成避而不战,暗中流窜,经襄阳入武昌,被一举击溃,次月再败,从此不知所踪。当下清军帐营中设宴欢庆,祭影教众教徒同列为座上宾。多铎高举酒杯道“江少主,此番你功不可没,回京后领受封赏,前途无可限量,本帅敬你一杯。”江冽尘道“不必。”多铎酒杯停在半空中,甚觉尴尬。楚梦琳忙端杯饮尽,既是解围,又摆明了不给他面子。
江冽尘接着道“客套话说得多了,各自生厌,只烦请大帅履行战前所诺,将断魂泪交与我。”
楚梦琳忽然红晕满面,埋头浅笑。多铎牵了她手站起,笑道“江少主既提起此事,本帅就乘这大胜之际,再宣布一桩喜事。我与祭影教楚姑娘,素日来情投意合,已暗自许下婚约,众位若不嫌弃,尽可来吃我二人一碗喜酒。战场之上,除了刀枪铠甲,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断魂泪我从不离身,现已送了给她为定情之物。”
暗夜殒面色剧变,江冽尘半晌不语,忽然擎了酒杯,起身冷笑道“原来这便是所谓‘迂回之计’,当真付出不小,恐怕连色相清白也要一道搭了进去,就为着在你爹面前邀功,佩服!我说琳妹,任务既已完成,咱们这就回去吧,待你们有了夫妻之实,那恐怕难以收场。”多铎奇道“这是什么意思?”楚梦琳叫道“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江冽尘冷笑道“大帅,这碗酒我敬你,代她向你赔罪了。东西既已到手,也再没什么好顾虑。你以为她待你好,就是真心喜欢你?那不过是哄骗宝物的手段。我这下属目光短浅,为了争功什么都做得出,我们不忍看着你给她这般愚弄,才好意提醒。但想大帅是皇亲国戚,来日战果功高,妻妾成群,想来也不会在乎她一个。”
楚梦琳见多铎脸色愈发难看,慌忙扯着他衣袖,急道“不是的!才不是这样的!别听他胡说,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你听我说,即使起初接近你是别有用心,但咱们相处日久,我是当真爱上了你。若要伪装,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天衣无缝,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为表不欺,咱们……咱们立刻就拜堂成亲,满营将士是咱们的见证,好不好?”
暗夜殒向多铎打量几眼,冷笑道“未来准女婿?好啊,算你有本事。喂,你敢与我们同去参见教主么?”楚梦琳急道“要见我爹……干什么?”江冽尘冷笑道“你们成亲时不需拜高堂么?还是你也觉得坍了你爹的台面,不敢向他禀报?或者,若是大帅不嫌麻烦,咱们随你同下福陵也无不可。”
楚梦琳怒道“你说这等话还要不要脸?哼,也不知道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给我爹捡回来的,连亲生父母都不要你,却来嫉妒旁人么?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杂种,畜生……”江冽尘脸色逐渐阴沉,冷冷的道“原来如此,楚小姐还真是家学渊源,给你娘教育得好一副知书达理。豫郡王娶了你,今后是有福了。”
楚梦琳一怔,想到娘亲也是从小离己而去,在教中又讨不得父亲欢喜,每日在夹缝中艰难求生,身世可说也没比他好过多少,泪水登时在眼眶中打转。
帐营中闹成一团之时,一名侍卫从帐外奔入,单膝跪地道“禀大帅,门外有个女子求见!”多铎道“那是什么人?”江冽尘笑道“来得好快,倒似专为赴庆功宴到的。怎么,是你的王妃么?”那侍卫道“不识得,衣饰应是个苗人……她听说江少主在此,亟盼相见。”楚梦琳这一回好生得意,食指轻刮面颊,笑道“哦?祭影教的江少主,你英俊潇洒,处处留情,这是你何处结识的相好啊?”
多铎叹道“让她进来。”那侍卫应着回话,不多时众人只觉一阵浓郁花香扑面而至,一名女子掀帐入内,容貌生得妩媚,妆化得又是极艳极浓。身穿百褶裙,头戴银网链,上插银片,下垂花坠,周身上下挂满了小银铃,走动间叮当作响。江冽尘等人认得她是云南五仙教教主纪浅念,教中素擅使毒,与祭影教向来关系甚密。
楚梦琳叫了声“纪教主。”暗夜殒也拱手致意。纪浅念微笑还礼,说道“小女子见过大帅,见过江少主。”江冽尘却如没看见她一般。多铎道“姑娘不必多礼。只是本帅与姑娘从未见过,不知来此有何指教?”
纪浅念笑道“先师是穆姑娘的好朋友,那也是有一层渊源……穆姑娘有一件事,劳我转告……”向江冽尘看了一眼,对他这一副忽视自己的态度极为不满,挑眉道“此事与江少主也大有干系,涉及武林至宝‘断魂泪’,你们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暗夜殒忙道“愿闻其详。”
纪浅念道“断魂泪是大帅的贴身玉佩,各位是知道的了。但若就此说它不是宝物,却又太过武断。穆姑娘生前曾留下一张图纸,可借此探知断魂泪秘密。那张图多年来保存在少林寺通禅大师之处,只是老和尚顽固,不好说话,江少主若肯来我教中做客,待我置酒招待,咱们闲聊游玩一时,我再去代你相求,好是不好?”
她对江冽尘心仪已久,但这薄情人却总是无动于衷。她强忍多年,总在自欺欺人,设想江冽尘对她也十分爱慕,不过是羞于启齿。但到得今日,这番苦恋仍是没有半点结果,忽然心生妒意,附在楚梦琳耳边道“楚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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