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道一缝魂 因特报仇（1/2）

“我叫因特·弥迪尔忒，是个商人。你呢，不会只是个缝魂师这么简单吧？……”

“中间人”带着道一之在与雨儿去向了他在第热埃尔的居所。一路上，他总是问东问西的，似乎想从道一之在这里探听些什么。可是无论他问什么，道一之在的答案总是点到为止，让他只能看到冰山一角。越是如此，他的兴趣越大！这就像是一个探险家，看到了神秘世界，无论如何都想一探究竟，哪怕死掉也值了！

大概是他的问题太多了，道一之在发现他知道的还不少，便问了一下大陆的地理情况。因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毛遂自荐，说他对这蚩黎大陆很是熟悉，可以为他充当向导。其实他只是想知道这道一之在究竟从何而来，又要去向何方，到底是何方神圣，究竟想干什么。

对此，道一之在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哪里能够清楚地看见月升月落？

因特以为他想找个修行道场，于是说起了七大炁宗，说它们都在钟灵毓秀之地，很适合修行。然后还说了许多关于七大炁宗的事，比如实力排名、宗门环境、地域文化等等，结果搞得道一之在一头雾水。

……

“这就是……岁魂居！”

道一之在跟随因特到了一处隐蔽之地，看见了一座两层楼高的大房子，旋即不由得盯着门上的一个“黑白天平”的标记，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那是【中间】所特有的符号，象征着“公平”，也意味着“称量尘冥”。它与【契魂】旗下的“契魂所”差不多，主要职能也是兑换“灵魂沉淀”。不过它还在暗地里进行着“寿命买卖”与“贩卖灵魂”的勾当，业务往往见不得光。而且它是每个“中间人”的移动商铺，通常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

“怎么样，缺钱花吗？要不兑换一点儿？我们的价格最是合理了，包您满意！”

因特见道一之在认识此屋，出于职业习惯，搞起了推销，然而道一之在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又看向了雨儿，却吓得她缩到了道一之在身后。对此，他耸了耸肩，表示遗憾，然后便请道一之在他们进了门。

他们刚进门，门铃就响了。

因特说生意来了，赶忙打开了门。道一之在看了一眼，见是一个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却是满头白发、满脸褶皱，好像人近暮年，来日不多了。因特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就关上了门。然后那人便在门外不断按着门铃，可是因特却关闭了它。

道一之在觉得奇怪，于是问道：“生意上门都不做，是不是怕我知道些什么啊？”其实他看了一眼，就已经知道了。那人看上去还算年轻，三十岁左右，可是寿元将近，已经没有多时间可活了。很明显，他就要卖完了此生寿命！

因特见他那笑，好像在说“我都知道了”似的，于是不再隐瞒，说出了真相。

原来那人叫张子乐，是个穷困潦倒的书生。据说他刚从学院毕业时，意气风发，抱负远大，是个标准的追梦人。当然，他确实有些才华。可惜！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太年轻了。他不知道现实世界的残酷，不知道世道的艰险，年轻气盛，高傲自大，还自诩清高，不愿媚俗，结果一条道走到黑，终于成了一个负债累累追梦人。当他终于忍受不了负债追梦的折磨时，便想要自杀，于是“中间人”找上了门。他开始逐渐沦落成了“寿点子（卖寿目标，中间人的黑话）”。

凡人就是这样，从来不自知，总是以为世界在围绕着他转，真是太无知了！而这张子乐就是个十足的大蠢蛋。

当第一个“中间人”找上门后，他卖了三年寿元，还清了所有负债。这时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认为自己还年轻，想着终有一日一定可以出人头地，于是又继续做起了“成为一名伟大的大画家”的梦，然后又是一条道走到了黑。可怜啊！他一直在追逐着古代大师的脚步，却不知道现实已经变了，世人的口味没有那么高雅了。世人把艺术当成了赚钱的门道，可他还是不懂得媚俗。就这样，他又浪费了大把的时光，却仍然没有看清现实，还活在梦想中。然后二度负债追梦，直到第二个“中间人”找上了门，他又卖了五年寿元，这才还清负债。

大概是钱来得太容易了，总是让人看不清现实，然后活在了虚无岁月里！这张子乐不过就是亿万人中的一个，完全不懂得珍惜天道的恩赐，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生命。殊不知，他浪费了生命，就是在忤逆天道，冥冥之中也不会有好结果的。这大概就是凡人真正的愚蠢吧！活在梦里，想要一鸣惊人？可是他不知道，现实并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而社会就是个大熔炉，要么百炼成金，要么沦为炉渣。

在这世间，只要是负债累累，只要是虚耗光阴，总是会被“中间人”给盯上。然后会被他们一点一滴地掏空此生寿元，直至最后悲惨死去，白活一世。而这张子乐，在短短的七年里，先后卖了五次寿元，一共卖出去了六十九年的生命。如今他虽然只活了三十年，却已经是个九十九岁的老人了。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他将会慢慢老死……

“不是吧，他这么长寿？”道一之在听到最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这凡人的躯体往往能够撑过八十年，然后就难说了。

“年轻人嘛，身子骨硬朗。不过如果让他自然而然地活下去，怕是活不了那么久，毕竟现实会让他的自然寿元大打折扣。”因特解释道。

道一之在闻言，摇了摇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因特见他这般多愁善感，笑了笑，然后便迫切地让他为自己治疗魂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