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８９６章：黄巾黑山分道扬镳（1/2）

冀州，一向为四战之地，北至幽州，西临并州，南抵青州、兖州。无论是从幽州南下，还收从并州东进，亦或是从青州、兖州北上，都要先行攻略冀州。昔日白马将军纵横幽州之时，东西两面都为并州军所钳制，无奈之下，才不得不竭力南下，与袁绍争夺冀州。他打得如意算盘就是攻略冀州，然后乘虚南下青州、兖州、徐州，进而争霸天下，可惜功败垂成了。

大汉的天下一十三州，作为腹心之地的有司隶、冀州、豫州、青州、兖州、徐州六州。幽州、并州、凉州地处偏僻，又和塞外诸族接壤，战乱频仍，兵锋迭起，向来为官员们视为畏途。扬州、荆州、益州土地肥沃、地广人稀不假，可是远离本朝的政治中心，一朝远离，想再回来就难于上青天了。若非像刘君郎、刘景升一般早有割据一方之心的，是不会去的。

如此一来，司隶、冀州、豫州、青州、兖州、徐州的各级官位就成了香饽饽儿，被京师洛阳城的权贵士卒、清流名士们称之为“中州大县”。先帝灵帝之时，在西园卖官鬻爵，这六州的官位价格足足比偏僻州郡高上一倍之多。何也？不外乎这六州六州之地地阜民丰，尽可以挖地三尺，随意捞钱了。要知道本朝的赋税大头儿在田租，小头儿在算赋和口赋，这两项儿，都是可以加派若干的，称之为“火耗”。至于到底加派多少，那就看州县官儿了。

就因为这些原因，久而久之，这六州的官场形成了渎职贪墨的风气，每一任官员到任之后，立刻便忙着挖地三尺刮地皮了。官儿都是用钱买来的，若是不赶紧连本带利捞回来，不知何时，继任的官员就已经上路了。除此以外，还要打点洛阳城中的恩主和中官，否则，不仅不能保住官帽子，还会被牵扯进某一桩莫名其妙的大案之中，不明不白地掉了脑袋。

官吏渎职贪墨，残民以逞，小民百姓的生活自然就每况愈下了，终于酿成了黄巾之乱。接着便是诸侯蜂起，争权夺利，互相攻杀，六州的百姓四处逃亡，把个昔日的富庶之地，终于搞成了残破流离之所。虽然不至于“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却再无昔日繁华了。

冀州下辖九郡，西边儿的常山、赵国、魏郡三郡早就被并州军占据了，大兴土木，修葺城池坞堡，新建扩建道路，分田分地真忙，好一派兴旺景象。比起西三郡，东边儿的这六郡就差得远了，冀州牧袁本初率领大军出征，领地空虚，黄巾联合黑山余部趁机复起。初始之时，只是啸聚山林，打家劫舍以为生计。后来看到官府无力对付，胆子便越来越大了，纷纷下山，攻城掠地，跨州连郡，形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军阀，几乎将东六郡蚕食殆尽了。

关东联军西向讨吕之后，大司马吕布派遣大鸿胪张燕和灵骓将军吕灵骓率领灵骓营前往冀州，稳定冀州局势。张燕原来是黑山军大头领，被朝廷授予过平难中郎将之职，让他出马，就是为了分化瓦解黑山军和黄巾军，剿抚并重，收其精锐，安置老弱妇孺，抄袁绍的后路。

这个任务，张燕完成得极其成功，数月之间，他和吕灵骓软硬兼施，一剿一抚，收降了二十余万黑山军和黄巾军，拣选两万精锐号为黑山营，余众在中山国、巨鹿郡和安平国就近安置。如此一来，冀州九郡，又有三郡落入了并州军之手。受到重创仍然不肯投降的黑山军和黄巾军余部啸聚河间国的郡治乐成，袁绍的部队则困守老巢清河国，不敢擅动一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西边儿冀州都督魏续的部队步步紧逼，吕灵骓的灵骓营和张燕的黑山营倏忽千里，防不胜防，南边儿又是袁本初的大本营清河国，这两边儿我们都惹不起。再往东就是渤海郡了，那里东临大海，回旋的余地极小。现在，留给我们的出路不多了，其一，是引兵东向，扬帆出海。二，是取道渤海郡，转向东南，进入青州，若是并州军还穷追不舍，我们就只好南下徐州了！其三，也是最后一招儿，那就是派人和并州军联络，投降！”

李大目粗壮的臂膀一挥，右拳重重地砸在了案几之上，蓬的一声，硬木所制的案几抖了三抖。李大目出身于黑山军，本来是张燕的部下，后来黑山军大头领于毒率军东出太行山，他便追随了于毒。于毒率领数万黑山军肆虐幽并青徐四州，数万人变成了数十万，四州官军望风披靡，避之唯恐不及。最后遇到了曹孟德，于毒七战七败，穷无所依，又回到了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