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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报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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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明不详来到正见堂已一载有余,过了端午,少林寺又发生了意外,一名正业堂的弟子上吊。

这件事情像卜龟一样引起轩然大波,很快的,正业堂以“疑似为情自杀”结案。

正业堂的觉见主持似乎对此嗤之以鼻,冷笑着说:“自杀固无所疑,情从何来?”

知道当中缘由的人,都暗自叹了口气。另一件小事,是正业堂的劳役领头弟子换了人,本月离开少林寺,在佛都找间寺庙挂单。等着来年回来试艺,领取侠名状。

劳役弟子不过是少林寺最入门的工作,这样的事,自无可提之处。

明不详洒扫神通藏,数月如一日。他的生活极简单,日出诵经,清晨洒扫,午后回房,每两日借一本书。晚膳后便关上门少有出入。照理而言,明不详住的是两人居所。了心失踪的情况特殊,加上觉见主持对他青眼有加,恐他卷入正俗之争,所以特地闲置。但觉见似乎多心了,就明面上看,从无人去骚扰过明不详。

连最记恨的斑狗都没去找过明不详麻烦。

少林寺除供应日常三餐,每年还配发衣裳一套,布鞋一双。每月灯油四两。劳务弟子月俸仅有一百文。另有劳务则额外加给。但总是不多。一旦衣服破损,灯油不足,或短缺生活所需,都要到佛都采买。

所以每个月左右,明不详会去一趟佛都。

佛都距离少林寺约三里,沿着重新修筑的宽敞驰道便能走到,那是一条足能容八辆并驾马车往来的大道。少林寺不只作为九大家的第一门派,亦是宗教圣地。每逢重大节日,尤其佛诞日,千万信徒朝拜而来,沿道争拥,为免扰乱寺中清静,少林寺会安排各项礼拜活动在佛都进行。

虽然如此,仍有不少信徒或为还愿,或为祈福,在驰道上对着少林寺的大雄宝殿,或遥拜,或三跪九叩。即便驰道已是如此宽大,每逢佛诞日,仍常阻塞。

而佛都的繁华与少林寺的清静,对比成趣。茶馆酒肆,旅店商铺,罗列林立,数千名的少林弟子在此成家,尚未入堂的药僧、监僧,无论正俗之别,寺内公办的入堂居士,或挂单寺庙僧侣,多定居于此。

那也是明不详小时与了心居住的地方。

虽然曾回到佛都,明不详却从没有回去那里看过。

时值严冬,这几天少室山下了几场大雪,天空中仍阴沉沉的。朔风呼啸。彷佛还在酝酿着下一波猛恶。

出发前,明不详从了心的衣柜中取出了一件雪衣,他正当生骨长肉时期,身高拔得极快,过去了心帮他买的雪衣已穿不下,他便拆开棉絮,塞进原本的棉被里。改穿了心的衣服,了心身材不高,却是壮硕,棉袄套在明不详身上略微宽大。

明不详低下头,嗅了嗅衣服上的味道。

他推开房门,天空仍飘着细雪,他拿起一顶斗笠,趁雪而行。

佛像前的长明灯要熄了,他想买条灯蕊。

朔风扑面,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冒着未知的风雪下山。

没多久他就到了佛都,即便是下雪的天气,大街上仍有不少行人往来,明不详找了熟识的店家,花两文钱买了一包灯蕊,放入怀里,以免被雪浸湿了。

若是平常,他此时便该回程,但明不详却转了个弯,先到了干将铁铺。

干将铁铺的名字气派,手艺却未必如名字这般气派。就只是一间寻常的铁铺,甚而说,他是一间手艺拙劣的铁铺,自然,这也代表着他很便宜。

明不详在铁铺里走了一圈,架上罗列着各式兵器,刀剑枪头,以及少见的奇门兵器,如跨虎拦、银钩、判官笔等也一应俱全。

没等到铁匠上前招呼,明不详便转身离开,他到了铁铺对面的禅风茶楼。

禅风茶楼不是佛都最贵,也不是最好的茶馆,却是最大的一间茶馆,由于宗教之故,少林寺辖内僧人数量远高于其他门派。衡山派虽也尊佛。但僧俗混杂,亦无要求弟子出家。是以九大家中仍以少林僧众最多。

僧人持戒,禁酒与荤腥,于是提供斋点与茶水的茶楼便也多了。禅风茶楼价格平易,干净素雅,不设包厢,上下两层楼足足有一百五十余桌。内中自然人声嘈杂,喧闹不已。

明不详踏进茶楼时,正对着大门的两排桌子却是空的。

这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对着门的桌子风大。

另一个原因,茶楼大厅左侧多是俗家弟子,右侧多为僧人。明不详认得出当中几名正业堂与正见堂的弟子,左边多是俗僧一派,右边则是正僧一脉。理所当然的,这当中也有不少人认识明不详。他走入时,自也引起注意。

像是故意引起注意似的。明不详站在门口停了好一会,似乎是在犹豫,这让注意他的目光多了起来。

左边还是右边,正僧抑或俗僧?

最后,明不详选了当中的座位。

有些愤恨的眼神投了过来,当然也有点头赞许,以及松了一口气的。总之,大伙又自个忙自个的去了。

他要了一壶香片,一碟瓜子。

他以前来过禅风茶楼,那是正见堂的弟子感情融洽的时候,他与卜龟都来过,卜龟死后,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是这群人当中唯一的一个。

他咬开瓜子,把瓜肉跟瓜壳分开,吞下瓜肉,再将瓜壳平平整整的放在桌上,一口一个。他避开那些扭曲,可能咬砸的瓜子,只拣选瓜壳整齐的,精细的。他几近沉思似地,将瓜壳照着一定的图像摆放。

那是个弯弯曲曲的图像,像是一只小瓢羹,又像是一把短匕。

过了会,明不详发现这个举动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又将摆好的瓜壳扫进小碟子里。

然后他注意到一个人。

那人年约四十上下,尖削的下巴,一头蓬发。与他相同,也是独坐一张桌子。桌上叠着七八个碟子。

※※

这人名叫尹森。来到少室山,不为礼佛,不为求艺,而是要报仇。

他花了十二年的时间,才辗转找到这个仇人。仇人正在对面铁铺里,做着无良的买卖。

他那半路出家的手艺,哪能造出像样的好兵器?

他回过头来,恰巧与明不详目光相对。

明不详微微一笑,那是化解尴尬的礼貌微笑,笑的犹如融化积雪的朝阳。

尹森一愣,反倒将视线移开。又斜着眼注意明不详,见明不详专注喝茶,方觉刚才只是巧合。又将视线移向铁铺。

冬日短浅,没多久,干将铁铺的老板收拾好东西,关上门,上了锁。往山上走去。

尹森连忙结账,提了剑,拿起斗笠,暗暗跟了上去。

老板沿着驰道往山上走,看方向似乎是要去少林寺,没多久,突然转了个弯,穿过树林,从一条小径上山。

那条小径甚是崎岖,左侧是山壁,右侧却是悬崖。只容两人并行。突然一阵大风吹来,险些把尹森斗笠吹了。尹森抬起头来,一阵暴雪打在脸上。

“该死,怎么这时候?”尹森再向前看去,老板走得越加快急,显是急于回家避开这场风雪。

狂风大雪迅速掩盖了道路,也遮蔽了视线,必须贴得更近才不会跟丢,尹森急追了上去,突然一脚踏空,险些摔倒,他吃了一惊,一挺腰,勉强稳住身子。抬起头看向山壁上端,只见积雪盈峰,若是坍塌下来,就把这条路给堵了。

雪中步行困难,地面狭窄湿滑,方才若是摔倒,只怕跌个粉身碎骨。眼看着仇人走远。尹森一咬牙,贴着山壁,顾不得危险,快步跟了上去。约莫又走了两里路。隐约见到一间小屋。老板推开门进了小屋。

屋内顿时亮了起来。尹森躲在屋外窗角,从外向内窥视。

小屋不大,约末两室一堂。柴火堆在门旁,老板生起了火盆,倒了一小杯酒,喝了酒取暖。

“那贱人在哪?”尹森心想:“这屋里有两间房,难道他有孩子了?”

他等了片刻,等不到自己想见的人,屋外风雪加剧,这暴风雪竟是意料外的猛恶,他簌簌发抖。

不能拖了。他放轻手脚,琢磨着怎么下手。走到门口去,敲了门。

“谁啊?”屋内人问道。

“我是少林寺的堂僧,出门办事,被风雪困住。”尹森压低了声音道:“求收容。”

“来了。”那老板正要开门,尹森把剑握定,等着对方一开门便施偷袭。

“敢问大师法号?”那老板还没开门,先在屋内问了这句,尹森想了一下,说道:“贫僧法号了明。”他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

“把侠名状从屋底下递过来看看。”

尹森一愣,没料到对方如此精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那老板又问了几次,尹森忙道:“我只在附近办事,没带侠名状。”

那老板又道:“你走到窗前让我看看。”

尹森无奈,看着窗户的方向,道:“好,外面阴暗,你需靠窗点才能瞧得清。”

那老板应了声好,尹森见老板已走到窗前,快步抢上,刚打了照面,便一剑向窗后的老板刺去。那一剑劈开了窗户,却也受阻慢了走势,就慢了这一下,那老板一个侧身翻滚,闪了开去。

老板虽避开这一剑,却因闪得太急,失了身形摔倒在地,他怕对头追击,在地上滚了两圈,避开窗口。尹森一脚踹破窗户,跃进屋来。提剑便向老板砍去。口中大喊:“姚允大,受死!”

姚允大一时没有兵器,拿起板凳格档,喀啦,那剑卡在板凳上,姚允大用力一扭,趁势起身便去取兵器。

尹森把剑拔出,再回头时,姚允大已取下挂在墙上的刀,尹森抢上,一剑向仇人后心递去,姚允大忙拔刀格档,尹森接着一记穿心脚,正中姚允大胸口,姚允大忍痛一刀挥下,正斩在尹森腿上,顿时血流如注。

尹森顾不上痛,随即使出武当的柔云剑法,这是武当派的上乘剑法,讲究一剑刺出,第二剑随之而来,要一剑接一剑,连绵不绝,只是尹森学艺不精,一招一式,壁垒分明,若说是云,那也是一块一块的散云。

姚允大见招拆招,格档了几下,一招华山派的力劈华山使将下来,这招讲究刚猛暴烈,以实破虚,若一招得手,能将敌手斩成两截。

只是姚允大功力也不济,这招虽然用对了,却被尹森避开,只听得尹森喊一声:“中!”姚允大手臂桡骨处正中一剑,尹森正要追击,突然脚下一阵剧痛传来,原来是方才大腿上的伤势发作,只这一缓,姚允大一脚横扫,尹森伸臂格档,这一下抵抗仓促,没运起内力,喀啦一声响。尹森惨叫一声,捂着手退到门旁。

姚允大也不敢追击,上身靠着墙壁,只是不住喘气。

大风从破漏的窗口中刮来,盆中的炭火烧得越发炽了。

两人各自估量伤势,姚允大的胸口肋骨断了两根、左手中剑,深可见骨,之后攻守势必吃亏。

然而尹森也没多好受,他左臂骨折,现在停下来,只要一动便疼,大腿上的伤口血流如注。势必影响动作。

他怕姚允大逃走,就守在门边。两人怒目相对,眼中便似要喷出火来。良久,突然听到啪啦一声,那是木炭被烧裂的声音。两人眼角不禁往炭炉瞄了一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名穿着不合身雪衣的俊秀少年,不知何时入了屋中。正坐在火盆前烤火。

“你是什么人?”姚允大问道:“是他的帮手?”

“我是少林弟子,叫明不详。”明不详回了姚允大一个温和的微笑。接着道:“出门办事,被风雪困住。”

他说的理由与尹森一模一样。

“这里没你的事,出去。”姚允大骂道。

“我进来时,那条山路被大雪盖住了。现在回不了头。附近没有民家。只能暂住在此。还请收留。”明不详说着,在火炉前把自己的手烤得暖烘烘的,又把脸凑了上去,用手轻轻抚摸,把脸暖和了。

此时金乌西坠,小屋内已是一片黑暗。唯有火盆的亮光映照,焰色中的明不详,更显俊俏秀美。

尹森道:“你别瞎说!”想了想,道:“我才刚走过来。那条路好好的。”

“我说的是实话。”明不详道:“你走后没多久,那条路真被雪埋了,不信你去看看。”

尹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那本是条小路,几日大雪,已经埋了路径,加上今晚的暴雪,真说被阻断了也不意外。通往外界的唯一道路如果真断了。自己报仇后要怎样离开,这还真是个难题。

“你又为什么跟过来?”尹森问:“我见过你,你在禅风茶馆喝过茶。”

“没错,我在铁铺见过你。”姚允大也道:“你来这里干嘛?”

明不详看着尹森道:“你在禅风茶馆呆了一下午,对吧。”

尹森点点头,但不知道明不详怎么知道的,反问:“你监视我?”

“你桌上摆了七个点心碟子,里头都空的。一个人来喝茶,又盯着铁铺老板看。太可疑。”明不详看着炭炉,道:“我觉得好奇,就跟过来了。没想走到一半,听到喀啦声响。一回头,就见那条路给雪埋了。回不了头,只好一路走来。”

“你是少林弟子,学过武功吧?”姚允大道:“我认识不少师兄弟,你是哪一堂的?”

“正业堂。”明不详想了想,又道:“或许算是正见堂。”

“我认识觉明主持,你帮我杀了这家伙,我跟觉明主持说说,记你一个大功!”

“屁!你一个废铁匠能认得什么大人物?”尹森道:“我身上有五两银子,你帮我杀了他,全给了你。”

“银子我也有,比他还多!你帮我杀了他,我给你十两银子。”

“操,你这穷酸哪来的十两银子?十两狗屎还差不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又骂了起来。

明不详道:“我是来躲风雪的。没想过杀人。”他看着火炉,问道:“你们不冷吗?”

此时外头风雪正盛,窗户又破了,冷风夹着大雪不停往屋里飞进。这屋子虽不大,尹森与姚允大都觉得冷起来。入了深夜,只怕还要更冷。

尹森躲在门边尚好,姚允大却正对窗口,风雪迎面扑来。实不好受。于是一面戒备,一面移动。走到一个柜子旁。轻轻挪了下柜子。稍稍抵挡寒风。

尹森心想:“冻死你也行。”

姚允大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守住门口不给我走。这不被困死了?”说着,眼神望向窗口。

尹森察觉他意图,心中一急,他若从窗口逃出,自己腿上受伤,那肯定追不上。自己花了十二年找他,怎能让他逃走?正苦无对策时,明不详却说话了。

“幸好你这窗户破了,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进来呢。在外面过夜,真要冻死了。”

姚允大心中一惊,又想:“这少年说道路断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我从这里逃出,他只需守住窗口,把门上锁,我进不来,这雪夜寒冬,不把我冻死了?”

可实在冷得受不了,耐不住,说道:“小兄弟,你想个办法把窗户堵起来行不?”

他方才还指望从窗户逃生,现在却反指望把窗户掩上了。

尹森忙道:“你别听他的。”

“你们一人一个意见,我不知道听谁的。”明不详道:“你们做好决定再跟我说。”

“我是屋主,当然听我的。”姚允大道:“快把窗户掩上。”

明不详看着尹森,尹森哈哈笑道:“别理他,再过会,他便冻死了。”

那风雪越来越大,雪飘入屋中湿了一地,没多久,屋内气温越低。姚允大冻得浑身哆嗦。尹森也越来越难过。唯有明不详靠着炉火取暖,丝毫不在意。

姚允大寻思,这样下去,自己必然先被冻死,呼地大喝一声,猛然提刀砍向尹森,尹森挥剑反击,姚允大知道尹森行动不便。不停游斗,尹森索性缩到屋旁角落,守得紧密,姚允大抢不到位置。只得又退了回去。

这一斗,又让两人伤口疼得更厉害。

此时,两人均明白,真要斗出个你死我活,结局多半是同归于尽。

姚允大仍是劣势,他正对着窗口,只怕要早死一刻。他心念一动,突然笑吟吟地走向明不详身边,竟蹲下身来取暖。

明不详也没阻止他。

尹森一愣,正要提剑过去,姚允大立时提刀警戒,这一动手,又是一场同归于尽的厮杀。

但若退回屋角,只怕今晚先冻死的会是自己。正在犹豫时,明不详突然说道:“这柴火撑不了多久。”

这话提醒了尹森,尹森旋又退回屋边。因为柴火就放在屋角。此刻正被他守住。

这下局势又逆转,若姚允大要抢柴火,势必又要跟尹森交锋。尹森把柴火堆起,从怀中取出生火器具,不料风雪太大,他收藏不慎,火绒与火石受了潮,试了几次点不起来。姚允大哈哈大笑,道:“这是天意,你我要就一起冻死,与其如此,不如在此同归于尽。”说罢,提起刀来,正要上前。

尹森心想:“与其冻死,倒不如跟他拼个痛快。”正要迎战时,明不详突然开口道:“那也未必,谁先死,总会有个先后。”

他这一句话同时提醒两人,尹森心想:“我背对窗户,不像他们首当其冲。他之前受了这么久的冻。待我火绒干了便能取火,到时冻死他。”

姚允大却也想:“我在这取暖,恢复气力,他却受冻,这天气潮湿如此,火绒火石到天亮也未必会干。肯定他先冻死。”

突然姚允大又想到一事,转头对明不详道:“小兄弟,炉火熄了,你也要被冻死,不如与我联手,杀了这厮。等这暴雪过去,我送你回少林寺。”

明不详道:“你们结怨与我无关,我只是来借个躲风雪的地方。帮谁杀谁,那是万万不能。”

姚允大道:“我是这屋子的主人,你若要躲风雪,需帮我杀了他。不然,我赶你出去。”

明不详淡淡道:“你要赶我走,我离了这小屋就得死,必然抵抗。我一抵抗,那个人就会来帮忙。”

姚允大一听这话甚是有理,这少年显然会些武功,自己身上有伤,若是逼得急了,这少年反倒与尹森连手,自己可没胜算。于是又道:“没了柴火,你也要冻死。”

明不详道:“或许,但你们受了伤,又吹了半天冷风,比我更难支持。等你们任一个死了。我就方便了。”

姚允大怒道:“枉你是少林弟子,半点慈悲之心也无?竟然见死不救。”

明不详道:“你们自己的仇怨,你们自己厮杀,我不过是路过,那是你们的因果,我帮谁都不对。”

尹森道:“你要是知道这家伙做了啥事,你就知他死不足惜。”

明不详道:“我不想知道。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处理。”

眼看炉火渐渐小了,屋内越来越冷,姚允大与尹森不停地发抖,知道自己必将冻毙,可眼前明明有柴火,这样冻死,当真愚蠢。

明不详道:“我有些冷了,你们说,要不要把窗户掩上吧?”

姚允大怒道:“我刚才说关,你又不关。”

“刚才他没说好。”明不详看向尹森,说道:“你们没有一起同意,我不能掩上窗户。”

尹森此时不敢嘴硬,连忙说好。明不详站起身来。搬了个柜子,将窗户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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