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2）

“主要是我饿了。”我说。

“先吃饭，先吃饭。”妈妈说。

饭后，小莲坐了一会儿就要走，我站在那里没有动。

整个晚饭，我脑海里荡漾的一直都是裴玲玲模糊不清的黑黑的脸庞。坐在那里，坐在小莲旁边，我就有对不起裴玲玲的感觉。

妈妈推了我一把：“去送送小莲啊？”我知道，这是妈妈给我们机会。

可是，我不愿意。如果她是裴玲玲多好啊！

但是，还是推起了小莲的自行车。

外面，夜已深，也更冷。

一勾新月，斜挂天空，星星寂寥。

走到胡同口，我把车子交给小莲，说：“你，你慢点。”

小莲接过车子，却迟迟不走。

两个人沉默。因为心里那份不十分欢喜，我没有话可说。

我想转身离开，又有点不忍心。

“你不想送送我吗？”小莲开口了。

“那个，我……”我找不到回去的理由。“你家不是拐个弯就到了吗？”

“我，我害怕……”小莲垂头说。

看着她低头的样子，听着她温柔的声音，我心里一颤，说：“那，那我送送你。”

夜风微凉，一切安静如同一个梦境，而，此刻，梦里的人是否已经安然入睡，天涯两茫茫，不知何时才能见一面？

不远处，有狗叫的声音，有一只猫在我们面前跑过，小莲下意识的往我跟前靠了靠。

“你怎么不说话啊，想什么呢？”她突然问我。

我抬手挠挠头，望着满天繁星，轻轻地说：“没有想什么，什么也没有想。”

“那你怎么不说话？”她停下，静静地看着我，月光下，她的脸洁白无瑕。嘴唇紧紧抿着，是撒娇的样子。因为她的声音都在撒娇。

“说什么啊，我不知道你愿意听什么，因为，自从毕业以后，或者说踏入社会以后，别人听见我说话，都说文皱皱的，一副书呆子的模样，所以，我就少说话了。”我为自己找借口。

“他们是他们，他们不懂你……”她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但懂你，而且……”她突然不说了。

“而且……而且什么？”我的心跳起来。

我突然感觉，有人喜欢自己，是多么高兴的事情，是多么甜蜜的事情。

“而且欣赏你，而且喜欢你……”她的声音低下去，低下去。

“你往哪里去啊？”我突然发现我们前行的方向不是她家的方向。

“村外。”她回答的干脆。

“村外哪里？”我莫名其妙。

“村外小桥头。”

“去那里干嘛？”

“傻瓜！真是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