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联姻（2/2）

萧毕斯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深深施了一礼正准备退回去坐下，却见大当家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那太师椅旁有一剑架，架上插了一柄如同千年乌木一般漆黑的长剑，这剑鞘的黑色，毫无任何装饰，又好像是一席锦缎一般，反射着诱人的光芒。秦芮澜一把提起长剑，慢慢走向萧毕斯。

萧毕斯虽然看见秦芮澜拿起长剑，却并不慌张，自己自是狗命一条，但是自己身后的金国是最好的护盾，只要有金国撑腰，就算自己今日说的话再不合时宜，那自然也是无事的。

秦芮澜继续前行，没几步就来到萧毕斯身前，只见她突然抽出长剑，那长剑反射着从中门射进来的阳光，将所有人的眼睛晃得睁不开，下一刻，秦芮澜突然毫无预兆嗖然发难，将那长剑一把提起，没人看到剑锋运动的轨迹，又下一刻，长剑已经收回剑鞘，秦芮澜转身走回太师椅去了。

那萧毕斯一刻诧异，却感到有热热的液体从嘴里流淌出来，他心中暗惊：“舌头！我的舌头！”他终于发现自己的舌头已经被秦芮澜出剑搅的稀碎，怕是永远都说不了话了！当他想用双手去捂住自己流血的嘴巴时，却发现双臂筋脉已经全部被挑断，再也抬不起来了。

众人看着当地呜咽像是哭泣，又像是咒骂的萧毕斯，都像是变成了木头，没人说话了。

这秦芮澜能当大当家，是有原因的。

只听秦芮澜开口朗声说道：“回去告诉宗弼，想要活的秦芮澜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来受死，想要死的秦芮澜，我们用刀子说话便是。”

秦芮澜捋起从耳边掉落的一缕发丝，看着门外即将西沉的太阳继续说道：“告诉宗弼匹夫，我封龙山上都是汉人！送客！”说完，秦芮澜已经从来时的偏门走出去了。

那宗庭训来之前就听各路传言说这秦芮澜虽是女儿身，却是性烈如火，虽然其他强盗土匪的恶行，他们封龙山一样不少干，但是却是劫富济贫多，滥杀无辜少。近几年海贸发展迅速，也就不做那杀人放火的勾当了。没想到，温饱之后，这土匪气息却是不减反增，若不是他双腿夹紧，那大的小的，湿的干的，恐怕早就一股脑全都流出来了，白的坠了父亲的一世英名。

几位当家却是对秦芮澜的做派并不吃惊，更有些心下暗赞的意思在里面。秦和谦因这提亲的对象是自己妹子，多少有些患得患失，又想着自家前程，不免有些犹豫，所以虽然也是气愤难平，却是没有立刻发作。那焦青天却是一直嬉笑看着下场凄惨的萧毕斯，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找把盐巴，洒在这辽狗的伤口上。至于那慕言，若不是秦芮澜身手略胜他一筹，恐怕这萧毕斯早就成了他的剑下亡魂了。至于杀了萧毕斯是否僭越，又是否坏了大当家的筹谋，那就是后话了，总之众人看见这慕言早就直立挺身，剑也早就出鞘了，只是看到大当家动手，才悻悻的收剑回鞘，坐回椅子上去。

厅外的金国使者队伍看见或者听见了厅中异变，立刻就进来两个人，把萧毕斯抬了出去，在台阶上紧急包扎了一番，也没有动怒分说，稍微混乱了一阵，就领着队伍原路折返回去了，封龙山众人也没有为难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的宗庭训才试探的说道：“大当家深明大义，二当家果决勇毅，圣上英明，金国阴谋没有得逞。”说着，这宗庭训朝着南边拱了拱手继续说：“我回去定当将今天发生之事如实汇报，为各位当家请功！来日宗帅伐金，北方战事，还要贵寨鼎力相助才是！”

“天使所言差矣！”三位当家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的慕言手下心腹卢浩通此时发言：“我们没有任何想投金国之意不假，但是人微言轻，天地间浮萍似的封龙山寨却也不敢与金国为敌，蚍蜉撼树尤不自知的蠢事，我们是不会干的。陈朝伐金却是哄骗我等，汴梁刚被攻破，天子南狩杭州，在行宫已经住了一年多，自顾尚且不暇，哪有可能北伐？宗帅我家几位当家都是佩服的，但是宗帅的领兵统帅之能着实让人揪心，他只要能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便是，切勿来坏我们的好日子，晚生这厢就先拜谢了。”

这卢浩通的话可以说是阴阳怪气，气的宗庭训吹胡子瞪眼，只能讷讷不言，几位当家点着头，对卢浩通的一席话深以为然。这宗庭训一看，自己此行的最大目的其实就是阻止封龙山及其水军投靠金国，最大的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不能更进一步也就并不勉强了。所以他也没有彻底与众人翻脸，随便敷衍了几句，踩着金国使团的脚后跟也离开了封龙山。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事情却才刚刚有了一个开端，众人本也不奢求能在这乱世中安安稳稳的永远生活下去，但是平静的生活一旦被打破，总是觉得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封龙山到底如何应对，是时候，拿出个章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