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黄昏的双神（三）（1/2）

“受教不敢当，只是希望你能留我一条小命而已。”月黑双手拢袖，抬头闭目，将后脑勺枕在上衫紫月的脑袋上，说道：“毕竟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们谁都不会好过。”

“诶嘿嘿嘿——”上衫紫月掩嘴轻笑，眉目如画，湛蓝的眸子里透露出些许戏弄之色，小声传音道：“月黑君，这么惧内真的好吗？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辛苦哟！”

“这和惧内有半毛钱关系吗？”月黑将手臂搭在膝盖上，缓声道：“而且就事实而言，我不觉得我们兄妹两会有什么好的未来……我们走着一条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路，也许道路的尽头就连着一道深渊，但我们却不能停滞不前，永远永远，沿着这条看不到未来的道路行走着。”

“嘛，不要那么悲观嘛。”上衫紫月施施然起身，眉眼带笑，旋转着在舞台上翩然起舞，长长的水袖拖拽着，白色的轻纱宛如流动的游龙。

白龙凫水，惊鸿一面。

“她”在黑暗中舞蹈，微弱的灯光伴随着玲珑的身躯在帷幕与地板之间来回跳动，舞台上笼罩着氤氲的气息，丝丝缕缕的薄雾仿佛混沌升腾，少女绝美的身影在薄雾之中若隐若现、亦真亦幻，缥缈仿佛永远都无法触及。

人们的目光被那道美丽的倩影吸引着，唯有月黑独自站在舞台的另一侧，目光低垂，孤独而平静。

有的人生来就该行走在聚光灯下；而有的人却偏爱独处于阴影之中。

月黑没有将目光转向上衫紫月，因为即使不去看他，对方的动作也能被他的神念尽数收敛在脑海之中，一举一动，一颦一蹙，纤毫毕现。

但无论他如何耀眼，都不是月黑想要追寻的那道身影，所以，视若无睹。

上衫紫月的舞姿很美，每一个动作都生动传神，意蕴十足，他扮演着名为月穹的神明起舞在在混沌与虚空的交界之处，仅用那一个个连贯在一起的微不起眼的动作与表情，就将这位神明内心的孤独、忐忑、坚强、忧郁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只是跳着舞，就代替了旁白想要说出的话，并且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他想要传递出来的那份心情。

月黑终于开始转头正视那道柔美动人的身影，而对方此时也正好停下脚步，翘首以盼，湛蓝的眸子里满是希冀的神采。

“月黑君，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不会屈服于命运的男人。你跟我这个囚禁在鸟笼里的金丝雀不一样，你还有更加广阔的世界与反抗世界的资本。”

上衫紫月嘴唇微动，聚音成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是从什么是开始的呢？当我在几位圣尊的命令下，用圣祠一脉的全视之眼成功锁定你的时候，你的眼神就告诉了我，你是我想要成为的那种人，而后在漫长而短暂的时光里，我用自己的眼睛亲自证明了这一切。”

“所以我明白，在沉罪之地里，你无法抛弃的月灰，即便是地点转移到了这座孤岛，你也一样不会抛弃。”

“所以我们之前的约定，只不过是一场试探，证明我没有看走眼的试探……因为温柔如你，绝对不会抛下任何想要拯救的人们。”

月黑直视着上衫紫月的眼睛，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毫无动容。

两人相对而立，宛如两个彼此对立的世界，只是就在众人都感觉气氛略显压抑之时，笼罩会场的机械声再次响起，冰冷而沉凝练。“终日生活在黑暗与孤独之中的双生神邸，在某一时刻，忽然萌生了想要创造世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