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再见，晚安（1/2）

“我这是怎么了，跟月白交换身体后，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月黑抹了把脸，弯腰捡起斩鬼刀扔进物品栏里，目光落在萝莉月灰的脸蛋上，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给她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上，转身朝浴室走去。

洗个澡，冷静冷静。

月黑毫无忌讳地泡在浴缸里，仰着头，压抑已久的疲倦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而后席卷而出，奔腾向四肢百骸，他合上眼睛，双手环胸，就这么蜷缩着身体，沉沉地睡去。

……

金色的神海里，有着黑白对称长发的萝莉靠在白发女子的怀里，微阖着眼睛，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她舔了舔嘴唇，伸手揉搓着自己眉心，喃喃道：“我输了……不过这人是个傻子吗？”

“谁知道呢，这孩子一直都是这样呢。”白发女子亲昵地搂着月灰的肩膀，将脸埋在少女柔顺舒适的发间，含糊不清地道：“呐呐——认赌服输哟，接下来你就要给我乖乖沉睡啦！”

月灰低下头头，轻轻握住搭在自己胸前的两只纤细手臂，轻声道：“嗯……我会遵守诺言的，不过，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呢？那样不会轻松很多吗？”

“才不要，那样的话你不是太可怜了吗？”白发女子皱了皱眉头，将琼鼻凑到月灰的耳边，有些无奈地道：“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同族呢，怎么可以让你就这样死在我面前呢？而且你也算我半个妹妹哟！”

“……”月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对方的脸，有些恍惚，仿佛随时可能随风而逝。“原来你也要走了吗？”

“是的呢，因为我已经‘死’了啊——”女子微笑，伸出羊脂白玉般的细嫩手指轻轻揉了揉月灰的脸，将女孩的精致的面皮捏出各种滑稽的模样。“因为死过，所以比谁都清楚死亡的可怕，我无法给予我的‘孩子们’永生，但我能给他们轮回的念想，可是我呢，我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原来如此，造物主是没有来生可言的吗？”月灰喃喃自语，轻声道：“被自己创造的一切背叛、玷污、最终走向死亡，这就是每一个造物主的宿命吗？”

白发女子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笑道：“也没有那么糟糕啦……”

“九劫之婪是什么？那个附身在教皇西格尔身上的诸世之暗，那种令我都要感到压抑的恐怖气息，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

“婪啊……说起来，这个是我连累到你了呢。”女子尴尬地摸了摸头，讪笑道：“没能处理好我创造的世界的麻烦，让它跟我一起降临到你的这个世界上了。”

“哦？”

“婪，贪婪、欲望，众生贪欲的集合体，不死不灭，唯有封印一途，它……它曾经是我的双腿，是我被众生贪欲所侵蚀的部分魂火。”女子说着，将手掌轻轻覆盖在自己虚幻的双腿上，轻声道：“我被哥哥斩断的双腿化成了九劫之一的存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将它封印起来，就已经身死道消啦，现在只能把麻烦留给你们了。”

“不是我，是那两个孩子。”月灰眨了眨眼睛，轻轻摸了摸那张与记忆中的姐姐一模一样的脸，柔声道：“我知道那种痛苦的，那种被众生杂念污染的感觉，那种生不如死地、一点一点地看着自己的魂火变成污秽的颜色……造物主的宿命，就是被自己创造的一切慢慢‘杀死’。”

“不要这么悲观哟。”女子笑着捏了捏月灰的鼻子，温和地笑道：“忘了你是怎么输给我的了吗？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怀抱希望啊！”

“嗯。”月灰揉了揉眼睛，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乖，不哭。”女子温柔地拭去女孩眼角的泪水，尽管那只是虚幻的灵魂物质。

忽的，月灰睁大眼睛，看着那不断模糊的女子的身影，无力地伸出双手，失声痛哭道：“名字，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