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他乡(1/2)
忧郁的心情让我沉思了一整天,又觉得将时间浪费在这种自我悲痛的过程中是不值得的。换做以前兴许我几天都不能平静,会找各种机会将事件扩大化,为的也就是获得一点点关注带来的自我安慰,亦或许会找些托词来寻求一丝丝虚荣的满足吧!经历了这么多,总能悟出些道理。同情和怜悯是没用的,人性是相同的,人人都渴望被关注,被重视,强者会选择自爱,无需他人的安慰,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把!
继续说说我在服装厂的生活——深圳
早上七点二十闹钟将我从睡梦中叫醒,我迅速拿好衣服从高低床的上铺跳下来。宿舍并不大,四个高低床,睡足八个人,都是同乡,大家各自按秩序的入厕、洗漱。我们住的是六楼,整个工业区一起有三栋高楼,内有十几家服装厂,三家电子厂,厂区内有网吧、商店、食堂、小餐馆,生活所需一应俱全。
随老乡一起来到位于其中一栋三楼的厂房,厂房内有各式各样的服装加工机器。将近两百人忙的不亦乐乎,边工作边听音乐,放的大多是黄家驹的歌曲。叔叔安排我先做杂事,主要搬搬服装材料,扫扫地,有空的时候让我跟在一个缝纫师傅那学习。一天时间下来我就迅速适应了所有环节并和大家相处的不错。我主动请教师傅,想快速学会能上流水线工作。既然来了,我总不想什么都没有学到混着日子过。师傅丢给我一块废弃的布,安排我坐在一台平车前,让我先学会用脚控制机器的走速。他作了示范,能让针下而不上,可以一针一针的控制住速度,看着很容易,等我自己上平车试试的时候才发现没那么简单。刚开始的时候,往往是一脚踩下去,那针扎的速度快的吓出我一身冷汗,几次差点将自己的手指扎到。我想“我不是天生强大,我只是天生要强”,一天内,我在这块布上整整踩了十三个小时,早八点整上班,一般要加班加到晚上十二点半才能下班。
不过我的学习能力一直都是超级强的,不到一个星期时间,我就顺利的上了流水线,踩0.2线,主要负责给衣服加商标。刚开始一天几百件,之后每天不下二千件。大家对我的学习能力感到惊叹。叔叔甚至告诉三爷,我天生是个做服装的高手,那时的我对这个行业太过不屑,我用心学习并不是想在这里深造谋事业,只是想证明别人能做好的我一样能行。
车间工作的人大多是年轻人,和我一样来自农村,最小的十三岁多,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岁。一般超过二十五岁的都已经是组长或质检了,工作经验都有十年以上。那些年乡下穷,农村孩子出社会早,要么学个木匠,泥工之类的,或就是学个裁缝,工作一年到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将存下的工资一分不少的带回家,要不攒下盖房子讨媳妇,要不接济弟弟妹妹读书,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平稳一生。这样的生活状态和人生从来就不适合我,我宁愿大起大落,轰轰烈烈也不愿平平凡凡,我始终认为生活中的最大悲剧不是痛苦,不是疾病,不是失败也不是贫穷,甚至不是面临绝望或死亡,而是甘于平庸,习惯寒酸!
正因为如此,我养成好高骛远,做事三心二意的坏习惯也就理所当然了,那些年我不知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的道理,也不懂“坚持”的可贵。每到一个地方,刚开始的时候我都能做的尽善尽美,但最终都是草草收场,爸爸将我的这种行为模式比作“鸵鸟”,遇到危险将头埋在土里,屁股还在外面——顾头不顾尾。
安安分分的在这里工作了三个月,领到了两千多的工资,整个工业区的人都在为回家过年做准备,给家人买礼物,给自己买新衣,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的呆在宿舍,为躲避警察的抓捕,过年我是不能回家的,当几辆长途大巴车开进厂区,我目送同乡纷纷踏上回家的路,那一刻我的双眼布满泪花,无数次有抑制不住的冲动想上车回家去。回家!!!可现实容不得我选择,除了忍受我别无办法。
大巴车渐渐驶出厂区大门,曾不分昼夜热闹喧哗的地方,瞬间没有了声音。商店、食堂、网吧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对经营小餐馆的老夫妻和他们远在上海读书回来的儿子。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支离破碎的心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东瞄瞄西瞅瞅,大脑里一片空白,张开双臂躺在床上,按下收音机,在音乐声中进入了梦乡——
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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