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历经生死（2/2）

初见时我并不喜欢师太，后来几番交锋相处，却越觉得她顺眼。还没来得及展开一段友好邦交，今世竟要阔别！

我努力握住拐杖，使自己站得直一些。眼圈已湿，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下面我们要做什么？助念度亡吗？”

郭金龙，哦，不，应该是道士灵。

他轻轻一叹，“助念度亡是要的，让她走得更顺利一些。可这么一来，她就真的不会‘还魂’了。”

哀守床前的云山，乍然撞入了脑海。

我脱口而出，“他怎样了？”

“唉，正纠结呢！”

“福师兄呢？”

“哦，福师兄没有劝他。”

“……”

“怎么？你想去劝？”

“……”

我摇了摇头。这种事……我就算想劝，也不知道怎么劝。

沉吟半分，只能说：“我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等福师兄指示。”

“嗯，你休息一下。”

沿院内小径，向医院大堂走去。穿过幽长的走廊，惨亮的白炽灯，晃照着徘徊两侧的行人，一双双暗淡的目光及麻木的脸……忽然感觉，步伐促滞，手上那一根拐杖是如此的沉重。

人生，真是一条充满艰难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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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太病房前，耸立着一男子。逆着光，益发勾勒出那身形的高大壮硕。

走近。才发现龙三一直默默看着我，而且有点紧张。

“怎么啦？”

“刚才，梁先生在电话里问起季总……”

“哦，我现在就进去。”

“等你消息。”

调整一下呼吸，才伸手握住门把。定了定神，推门即进。

气压明显低暗，午后的阳光似乎照不进室内。扫视一圈，云山依然守在床前，只给我一个落漠的背影。窗前露台，依稀可见一人影，应该是福师兄。

迈步上前，师太的脸慢慢映入眼帘。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但看起来似乎只是病了入睡……我喜欢这个一厢情愿的想法。

云山没有回头，我也没有说话。

良久，长叹一声。可胸口依然堵。伸手捂住，我缓缓开口，“你怎么想？”

“呵！我能怎么想？”

“……”

没想到云山居然开口了。

这几天他都就像一尊化石，守在床前不言不语。

“她算是横死……这般遭遇的人，必怀诸多愤恨与不舍。可她却在没有度亡帮助的情况下，能走向光点……这个世界，竟让她没有一丝的眷恋？！”

心弦微微一颤。

我对师太并不了解。平日看她统摄一方，威风凛凛。言谈犀利作风张扬做事敞亮……实在跟抑郁厌世，难以联系到一块。

此刻听云山这么一说，我不由沉默了。

人生在世，冷暖自知。师太背后的悲辛，又岂会露于人前？

“既然她已不留恋，何不成全于她？”

“……”

室内又陷入沉默。

我也不好再劝。好像我是来催命似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穴。

“云山。”

窗前，福师兄，轻轻唤了一声。

云山鼻翼一翕，几近哽咽。“……让我跟她最后告别。”

我想，这种时刻，应该留给二人独处。福师兄亦转身向门外走，我便跟了出去。

正要推门而出，突然听见云山惊道：“她好像要醒了！福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