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守望一生（1/2）

秦皇三十九世元年五月的这次大朝会，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主要还是商讨对如今紧张局势的应对。北面的李崇孝已经两次寇关，均被玄武魂阵阻挡，敌方士气锐减，已经退回义渠城。南边的唐潜正与黑甲玄骑僵持在秦岭南麓，上庸的陈庆云一直没有动静。除此之外，东西两面暂时没有战事。但是枢密司有情报称那位“圣贤”曾驾临洛阳，与刘牧相谈甚欢，对他推广魂纹的举措大加赞赏，并隐晦表示支持刘牧问鼎天下，这就引起各方面的异动。

据说如今除了洛阳的刘牧，还有邺城的曹威远、蓟城的宇文鲜卑也在大力推广魂纹，可能是那位圣贤的暗中受益，看来作为一位超凡入圣的魂师，他更看重魂纹的发展。至于为何世间忽然出现这样一位至高无上的强者，那是包括九州殿几位供奉在内的许多大魂师一致的感悟，为此他们特意联络了关外的一些强者，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经过一番商议，咸阳朝廷也决定在关中深度普及魂纹。如今天下大乱，举世皆敌，关中虽有魂阵护卫，可久则生变，先帝遇刺导致的政权动荡，给了各地势力可乘之机，再也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关中作为秦国核心地区，多是老秦族，民风彪悍善战，倘若深度普及魂纹，军队战力必然更强，难保不能重现大秦历代先君包举宇内扫荡六合的壮举。秦皇元吉更是渴望再现始皇帝伟业，成为千古一帝。

待朝议结束，朝会未散，九州殿大供奉风琴穿戴一品文官服冕，执象扈，入殿大礼参拜，谢主隆恩，一番繁琐的礼仪之后，皇帝照例赏赐宅邸、钱粮，再说一些煽情的话，表达对老臣的感谢与不舍。可是今天，秦皇元吉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风琴，值此国家危难之际，朝廷供养尔数十年，何故请辞？”

此言一出，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朝臣都知道陛下正在收回九州殿的权力，这时候大供奉请辞归老不是正好方便了皇帝行事吗，难道他说的是反话？

“臣受皇恩甚重，今四方不平，本应提剑杀贼，为主分忧。奈何垂垂老矣，不堪大任。天子圣明昭彰，能人义士皆从犬马。臣不敢以九州供奉之名，养无用残躯，以累国家。故昧死请辞，与达圣听，望陛下垂怜。”

朝臣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没人在意风琴的说辞，这老妪也算识时务，没有继续霸占着第一供奉的位置，还能全身而退。元吉阴冷地盯着风琴，沉吟良久后说道。

“既然风卿还想着为朕分忧，那就去函谷关吧，大供奉还是当今天下数得着的大魂师嘛。”

不少朝臣纷纷侧目，九州殿曾经支持元吉夺嫡的事还是有人知道的，这样过河拆桥，连一个老太婆都不放过，真是薄情到极点。一些老臣看向风琴佝偻的背影，顿时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几个与杜渔交情不错的老臣正要出班求情，就见风琴拱手作揖道。

“承蒙陛下不弃，臣愿去函关，助大邢台一臂之力。”

元吉听她这么说，又有些后悔，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这老妪，谁知她如此痛快地答应。又想起她与杜渔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不由担心起来。今天这样对她，万一让她去了函谷关说服杜渔判敌可怎么办，但君无戏言，说出去的话又岂能随意更改。元吉轻叹一声，起身走下御榻，来到陛前，语气放缓地说道。

“风姑祖，您年事已高，不宜跋涉。方才朕是真心不忍您离去，一时情急，朕也知道您在九州殿烦闷了，要不您就出去散散心，朕命潜龙卫亲自护送，”

风琴顿首再拜。

“臣惶恐。陛下怜悯之心，臣万死难报。臣愿以此残躯报效国家，庶竭驽钝，死而后已。”

看到老迈的风琴五体投地，元吉干脆走下陛阶，来到她面前亲自搀扶，盘算着开口。

“您呢，先散心，心情好了去函谷关看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