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十字背负者（2/2）

一个满脸惊惧的男人没等说完一句话便被一只黑蚂蚁强行钻进口中，紧接着便是一阵断断续续的痛苦呜咽，他浑身抽搐眼珠外凸，似乎正在经历无尽痛苦。一名将军挥剑斩落这个男人的头颅，一捧黑水从他咽喉迸溅，正好洒在将军持剑的手上，他一声凄吼，半条手臂瞬间变黑融化，脱离身体。紧接着，一只黑蚂蚁跳上他后颈，锋利的口器扎进脖子，身体跟着钻了进去，一阵剧烈抽搐后，这名将军倒在地上，接触地面的半边身体正一点点化成黑泥。

噗的一声，奥尔格特再次一枪捅穿了一只蚂蚁，后者瞬间化为一滩黑水，融入地下。男子知道它只是再次融入黑暗，很快便会重生，这样的攻击根本毫无效果。

“啊……”

奥尔格特一声怒吼，浑身爆发出可怖的气势，震飞了附近所有蚂蚁，连同那些被黑蚂蚁围攻的人。远比这些蚂蚁所携带的黑暗气息更加黑暗的波动从奥尔格特周身散发出去，就在他身体黑化，准备变身成为黑铁巨牛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同时另一股黑暗气息入侵灵魂，令他的动作停顿一时。

“住手，奥尔，你会被教皇的攻击波及！”

金发的吉尔直接拉着奥尔格特向战场外奔去，所有靠近他的黑蚂蚁都被他挥舞长弓打碎。奥尔格特听到吉尔的话并没有多少惊慌，他已经猜到教皇随军出征，即便没有亲眼目睹，却做好了准备。此时他跟着吉尔退到战场边缘，看到教廷牧师团中，被几名红衣主教团团护卫的一位毫不起眼的苍老黑衣神官，相比于他，紧随其后的一名魁梧壮汉更加引人注目，而他身背的黑色巨大十字架，更是极为显眼。

“那个就是教皇？”

奥尔格特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天主教世界最高领袖竟然是个如此平凡的老头，他的气度比起身侧的江诗丹顿大主教差太远了，甚至不如那些牧师中的佼佼者。吉尔似乎也失去了平日里的傲慢，低声说道。

“其实所谓教皇，就是在普通人当中选择一个十字背负着，教廷的权力集中在枢机主教议会。”

奥尔格特也看到了教皇身后的巨汉，他的魁梧与变身黑牛后的英武男子差不多，壮硕得有些夸张，相比之下，背后那个一人多高的黑色十字架就显得有些轻便了。

“就是背负那个十字架的人？”

“那个大个子只是用身体背负，真正承担十字架重量的是教皇，别看他这么老，实际年龄可能不到四十岁，”

奥尔格特目瞪口呆，不过他很快明白一些。

“是灵魂的重量？”

吉尔点头。

“那些重量本来应该由魂枢承担，可是魂枢被罗马皇帝偷走了，圣体的重量只能由人类背负。”

奥尔格特知道这件事，那也正是罗马帝国东迁的最重要原因。这个世界，天父至高无上，还是皇权凌驾一切，不仅仅是政治问题。得到魂枢，意味着皇帝在各个层面拥有和教廷分庭抗礼的力量。

“想不到教廷这次，竟然动用了底牌。”

奥尔格特自言自语，吉尔不置可否。，这也是他在耶路撒冷得知的消息。自从受洗后，他便混进了教廷的高层圈，得到了很多内部消息。可是，他并没有将这一切转告罗马皇帝，查理将军恐怕直到此刻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原因无他，吉尔没有要对罗马帝国负责的义务，他的目的只不过是击败山姆而已。

只见远处，红衣主教护卫在当中的那位老人，教皇尼古拉七世，缓缓抬起枯瘦的右手，一道洁白纯净的光华在指尖凝聚，直至明亮到肉眼无法直视、驱散周遭黑暗的瞬间骤然消失，下一刻，天空投下万丈明光，所有黑蚂蚁在这些圣洁光辉下化为灰烬，就连地面上的一些黑色痕迹也犹若蒸发的水分，消失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