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父子相见（一）（2/2）

“...别闹，宵夜还没到时候呢。”

“就两岁多了，突然就这么大了啊。”

吕建国再次揉了揉大王的脑袋，也不知看没看见大王眼中的疑惑。看着大王顺从的趴在脚边，吕建国看了看手表，又再次看着吕雄。

“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吕叔，我送你。”

“嗯。”

“汪汪。”

大王突然起身，小跑到门口，围着吕建国的腿打转，叫声急促。吕建国弯腰，低头看着大王。

“大王，我该走了。”

“呜...。”

大王趴在门口，没再走动，脑袋向外趴在腿上。

“爸，太晚了，有什么事也不差这一晚。先住下吧。”

“汪。”

“呵，有急事，走了。”

跨出那扇门的瞬间，吕建国变得和初进门时一模一样。冷冽，危险。

依稀能看有人开车门的动作，紧跟着大概三辆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小区。

“他是不是有事？”

第一次，吕雄站在洛樱的面前，毫不掩饰的鄙视着她。洛樱笑着抬头，轻柔的抚平吕雄上衣的褶皱。

“放心，没事。”

突然涌上来的情绪，差点将吕雄的理智淹没。

今晚的的月色突兀的冷，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有股彻骨的寒意。

大王的情绪也不高，食盆里的狗粮还有大半未动，那是它最喜欢的口味。

吕雄此时现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眼色阴晴不定，细看过去额头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来啊，继续，别停啊，艹。

吕雄的意识在疯狂的怒吼，此刻他脑海里正不停的闪过各种画面和片段。大脑这台处理器正处于高速运转中。

吕雄的面上涨的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充满着危险暴虐的气息。身体却始终站的很稳，像一座屹立山中的石塔，任它电闪雷鸣，我自巍然不动。

“汪汪...汪汪。”

“闭嘴，不准喊她。”

急促的吠叫声才刚刚响起，紧接着就响起吕雄的怒吼声。床头柜上水杯里的水泛起一圈涟漪。

“吕建国，你确定要继续下去吗。”

“丽莎，我没得选。”

“好，那就离婚吧，我回美利坚。”

“...好。”

“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

“我爸妈...在下面。”

“哥哥，我要跟妈妈去美利坚了，你会来看我们吗？”

“会。”

“记得你答应我的礼物哦！”

“记得。”

“爸，收手吧。”

“怎么收？”

“你把自己练成这样想干嘛，想欺负谁？”

“我只是为了不被欺负。”

一个个画面，一幕幕片段，疯狂的涌入吕雄的脑海，然后排列组合，形成一组组全新的图像，融入自己的记忆。

吕雄咬牙强忍着自己的痛苦，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记忆在自己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突然全面爆发，在接收记忆的同时，更要避免本属于自己的记忆被同化。

一个人想来最重要的莫过于记忆，甚至说人格的诞生由记忆主导，是完全不夸张的说法。

一股本不属于自己的庞大记忆内容，一股脑的塞进自己的脑海里。

这就相当于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发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还是无处可躲的遭遇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大王不知何时来到吕雄的脚边，安静的躺下。

门外，一道修长的身影安静的站着，秀拳紧握，紧咬贝齿。

直至天色将亮，房间内猛的传来一道声响。

“咚...。”

“汪汪...汪汪。”

“咔嗒……。”

房间内的窗帘并未关上，迎着光亮，门外的身影逐渐清晰。

洛樱缓缓走到昏迷的吕雄身边，跪坐一旁，轻轻扶起吕雄的脑袋，靠在自己的怀里，动作轻柔而坚定。

光亮透过落地窗洒在洛樱的身上，身上的衣衫竟已半湿，却也不知是哭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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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医生，他醒来后记忆恢复情况会怎样？”

“其他的记忆恢复起来不会很困难，只要别操之过急，时间到了，自然而然也就想起来了。”

“什么叫其他记忆？”

“就是除了今天这件事情以外的所有记忆。其实根据临床研究，这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

“患者这样的情况是很难遇见的。首先他的体格决定了他的承受能力，普通人不要说他这样坚持了一个小时，只要五分钟，身体和大脑在进行急剧运动的同时还要承受相当程度的肉体伤害。普通人的承受上限很低，一旦达到极限状态，大脑就会启动自我应急保护措施，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昏迷状态。”

“然而患者的情况可以说是我平生首见，这不是一加一大于二那么简单。他是在不断的和自己大脑的潜意识作斗争，阻止自己昏迷过去。所以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普通人极限状态至少五倍以上的伤害。如果不是签署了保密条约，我相信，全世界的医学专家此刻一定排着队给他做检查了，”

“所以我劝你们，如果患者有幸恢复意识，记忆的事绝不能操之过急，特别是关于今天的一切，如果不是他主动回忆起来，绝不要去提醒他。因为这很有可能让他的大脑再次承受一遍相同程度的精神伤害。”

“谢谢，赖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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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喝杯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