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失控（2/2）

陈平凡点点头，内心忐忑，控制眼神不要去看狗的尸体，也不去看刑罚长老。

他只想走过这段小路，安静的走完，回到家中。

“你可以走了。”

剑历的话让他如获大赦。

没走两步，身后又传来刑罚长老那几乎不含情感的声音，“你要知道，你只是个杂种，剑族的血脉经由下贱女人诞生出来的杂种，都怪你父亲没控制自己的下半身，你本应该在来到剑族就被杀死。”

陈平凡肩膀颤抖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陈平凡的脚变得越来越沉，怀疑中带着无名的愤怒，也许他就是爱折磨人，就像那条狗，他也在折磨我。

他逃似的离开这里。

陈平凡回到远离村落的海边小屋，两间简朴的房子仅仅挨着，一间是住所，一间是铸剑房，他的父亲剑往生是铸剑狂人，为此打造了一条铁制管道，将无妄海水引到铸剑房，同时海风能消解高温空气中的热度和毒素。

剑往生看到儿子拖着脚，耷拉着脑袋走来，远远的就能感受到沉重。

“你怎么了？”剑往生问。

“父亲，我看到刑罚长老把大黄狗杀死了。”陈平凡低着头，小声对父亲说。

剑往生一愣，把他拉到身边，“儿子，有些人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后，便会对一切抱有恶意，阿厉也是如此，我们要做的就是坚守自己，永远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他说我是杂种！还侮辱我的母亲，可是我，我……我却逃了………”陈平凡开始啜泣。

“你是我的儿子。”

“可是谁是我母亲？您根本不告诉我，我只知道她是渔家的女儿，姓陈，但是她在哪个渔村，靠近哪个港口，她全名叫什么？你从来不跟我说，仿佛我母亲的名字下贱的难以开口，他们说我是杂种，我不想听见，我要离开这！”

“你不是！”剑往生怒喝，他心疼这个孩子。

“所有人都在心里说我，我恨你，把我带到这，我更恨我母亲！！！你们把我生下来，却让我成为别人的笑柄！！！”

剑往生回过神来，巴掌已经抽在孩子脸上、他看到那双黑色眸子里的仇恨，令人心悸。

陈平凡脑袋里有种被撕裂的感觉，父亲的脸越来越近，却越来越模糊。

无名的怒火迅速燃烧，他来到剑族受到的歧视，孩子们对他的欺凌，甚至连父亲都对他隐瞒真相。

他那可悲的身世像病魔无情蚕食他的身体。

他是谁？他的母亲又是谁？他在心里问自己。

没有答案，他忍耐的够多了，他需要释放。

陈平凡控制不住心里的愤怒，整个房屋在他的愤怒之下开始震颤。

如果陈平凡现在看到自己的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他的头发一点一点丧失色彩，变成白色，心脏部位多了一颗金色的发光体，不断散发着金与黑交缠的能量丝线，能量丝从心脏扩散到全身，如瀑布一样澎湃有力。

他的眼睛失去焦距，黑色的眸子像融化的墨汁，在眼眶里旋转成漩涡，形成两个黑洞，雾气状的暗黑物质溢出眼眶。

雾气深处，瞳孔的位置发出金色的光，如来自天空中的星，困在两眼的黑洞之中。

现在陈平凡的样子像来自地狱的鬼，又像天上的神，恐怖又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