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鳞跃池 第十六章 北山有圣（1/2）

“嗯？”老头睁开双眼，眉头紧皱。

单手捻动，掐指一算。

一抹怒容渐渐浮现，无形之间有气流在其周身不断回旋。银白交加若龙须般粗长的须发在空中缓缓飘动，闪烁着点点荧光。

“呲！”鼻息间重重吐出一抹白烟，恍若冰龙吐息，周围的空间中不断出现卡兹的冻结声，有点点剔透的六棱冰晶浮现。

老头随手折下头顶一枝干枯的杏树丫，刹那间风平云静，时空恍若被冻结。

枯丫上片片嫩叶悄然探出了脑袋，叶片缓缓舒展。

枝叶间，三朵含苞待放的骨朵自嫩叶间浮现。

片刻之后，时间再次流动，微风续起，白云轻卷。

他纤瘦的右臂用力向外一挥，长袖猎猎，枝丫破空而去。

苍穹之上，一声嘹亮的龙吟响起，磅礴的气息席卷整个十万大山，鸟兽惊走。

………

遥远的天际，云层之上。

缥缈的仙山在云海上露出一角，其上一轮大日普照。

山峰，古树枝干虬曲，遮天蔽日，周围有浅浅的白色雾气环绕。

青翠如翡翠般的叶子无风摇摆，白雾随之有规律的浮动，好似在呼吸吐纳。

树下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屋前有一个小石桌。

石桌边上，一黑一白两位老头儿，聚精会神的下着棋。

白衣老者，须发整洁，面色红润，天庭饱满，鹤发童颜，若是外人看来，定是那种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

此刻白衣老者眉头紧蹙，白色的长眉几乎要挤到一起。

双手修长纤细，拇指和是指间正紧紧的捏着一枚白色棋子，踌躇不定。由于用力过猛，指尖都有些泛白。

“嗯？”忽然白衣老者惊疑一声，转头向后一望。边上的黑衣老头也是有所感应，抬头和白衣老者，一齐看向远方。

转过头去的白衣老者，脸上却忽然露出一丝窃喜。双眉更是渐渐舒展，手中的棋子也随之悄然落下。

“万年轮回，正值多事之秋啊！”

白衣老者依旧偏着头，收回手来，拂了拂长长的银白色胡须，沧桑缥缈的话语悠然传出。

“去特么的宿命轮回！真灵殿那个老不死的神棍，和南边那头隐龙都坐不住了啊！还让不让人安度晚年了啊！”

黑衣老者浓眉倒竖，脸色颇为不善，唾沫飞扬。

“嗯？不对…老莫！你个臭棋篓子，刚刚这里那颗黑子去哪儿了？”

黑衣老者回过神来，指着棋盘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说道！

“额…老苍头，你别血口喷人啊！什么黑子啊？我可不清楚。”

仙风道骨的“老莫”义正辞严的说道。

“你特么当我瞎是吧！这可是我一早就布下的暗棋…”

“老实交代，是不是在你袖子里！”

“老苍头”用粗糙的布满老茧的食指，指着“老莫”的鼻子吼道。

脾气可谓火爆，说翻脸就翻脸。唾沫星子糊了老莫一脸。

不过，老莫却并未立刻还嘴，拂袖抹了抹脸上的水渍，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暗棋吗…”

………

在两天老头争执不已的时候，宏伟繁华的荒都，本来秋高气爽，万里的碧空此刻却被厚重的乌云笼罩。

方圆万里墨色乌云骤然浮现。

黑云来得很快，毫无征兆，恍若一口巨大的黑锅，将大地倒扣。

天地

无光，暗黑无际。

不过，荒都不愧为南荒第一城，黑暗降临的一瞬间，各色的灯火便相继闪耀，从城最中心，以燎原之势，向外迅速扩散。

不过片刻时间，就已经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绚烂的灯火在方圆万里的浓黑中却显得极为渺小微弱，仅似暗淡的烛光，在摇曳跳动。

处在这横亘在南荒大地数万载的巨城，感受着身边明亮温暖的灯光，却并未能给其中的居民带来丝毫安全感。

死寂的空间中，只有深深的压迫感和不安。

所有人都明白，这不可能是简单的自然现象！

妇女们将婴孩抱入怀中，男子们闭紧房门，颤抖的握紧了久经擦拭打磨的宝剑。

要知道，浩大荒都，其中居者最低也是先天起步，门派林立势力众多，神海强者也是不可胜数。

但此刻，无论是大势力，还是小百姓，心中都有着浓浓的恐惧和不安。

距史料记载，上一次，荒都面临如此境况，还是万年前真灵殿现世。

不过那次浓黑笼罩的是整个南荒！

“这气息…”荒都中心，高座在九层阁楼上的华袍男子，四四方方的国字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父亲，这难道…”

旁边英俊雍容的紫袍少年面容不断变换，当初自己在临渊时，就遇到真灵殿中人。

如今压城的黑云，让他想到了小时祖老常言的故事。

“不！这次可不是真灵殿来犯，这股气息有些熟悉…似乎是南方那位隐龙！”

一道灰袍身影忽然出现在父子二人身前，圆润和善的声音飘然传入。

“嗯！见过祖老！”

父子二人看见来人，齐齐躬身作揖。

“无妨！天塌了，老夫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