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何雨萱，曾丽娟的母女矛盾（1/2）

71

1999年7月

“没有公主命，却有一颗渴望公主的心，我不是公主，但我一定要努力让自己过上公主般快乐的生活---”周末的早上何雨萱抱着她的日记本在阳台上悄悄写着日记，何今洲一家在96年的时候搬离了粉丝厂宿舍，买了现在所居住的这套90平方的公寓楼。

何雨萱何立杰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何雨萱把自己的房间打扮得粉粉嫩嫩，粉色的床单，粉色的被子和枕头，粉色的小玩偶，还有一张粉色小躺椅，这一切都是何雨萱用自己的工资买的。

“雨萱，妈和你说说话。”曾丽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阳台，站在何雨萱身边，何雨萱下意识地把日记本藏到屁股下面，但是已经被曾丽娟看到了：“又在做公主梦，何雨萱，你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没有公主命的，不要再做白日梦了。”

“妈，我没有，我只是随便写写的。”

“随便写写也是做梦，哎呀，我不管你了。妈妈和你聊聊天，我们母女俩也好久没有坐在一起聊天了。”曾丽娟递给何雨萱一个苹果，然后坐到何雨萱旁边的椅子上，何雨萱满脸狐疑接过苹果，曾丽娟突然对何雨萱这么好？这让她感觉有点不真实，妈妈不会要她做什么她不愿意做的事吧？

“妈，您要和我聊什么呀？”何雨萱已经接过曾丽娟的苹果，但没有吃。

“母女随便聊聊呗，雨萱，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啊？”曾丽娟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杂志翻了翻了，这是何雨萱她们杂志社出版的杂志。

“网络已经慢慢普及，传统的出版行业现在越来越难做。我们杂志社最近广告也接的越来越少，我们已经四个月处于无盈利状态，谢老师说再这么下去，我们杂志社要关门结业了。”

72

“那个谢援朝是吓唬你们的，杂志社哪有这么容易倒闭。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倒闭了，那你再去外面打工啊，你年纪轻轻还怕找不到工作啊？”

“妈，我只是一个职高生，工作哪那么容易找啊？”

“职高生怎么了？要不是当年我和你爸花了五千块，你连个职高生也不是，你现在的学历还有工作都是当年我和你爸的五千块买过来的。”

“我知道的妈妈，我会努力工作，将来也一定会报答您们的。”何雨萱轻轻低了下头，曾丽娟和何今洲当年花五千块钱给何雨萱买了一个职高的学历，她一直津津乐道到现在，只有一有机会，曾丽娟就会翻起这件事。

“雨萱，你一定要深切记住父母对你的好，五千块钱呐，父母赚钱供你上学很不容易的。”曾丽娟伸出一只手在何雨萱面前晃了晃。

“是的，谢谢妈妈！”

“好了，不说这个了，立杰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立杰的高考成绩出来了，他考了多少分呀？立杰他们学校的高考录取率很高的。”正如何雨萱何今雁当年所预测的，何今洲把七中的名额留给了何立杰，加上何立杰自身的努力，他如愿考上市重点高中江州四中，并参加1999年的全国高考。

“立杰的高考成绩是526分！”曾丽娟自豪地将何立杰的高考成绩单日交给何雨萱，何立杰的是她的所有的希望，所以她要尽自己所能让何立杰更加完美，哪怕牺牲一点何雨萱的利益都无所谓。

“立杰好棒，这样的成绩上江州的大学绰绰有余了。”看着何立杰取得优异的成绩，何雨萱是真心替何立杰高兴，何家终于出了个大学生了。

“是啊，雨萱，你脑子笨，读书差，但是你弟弟就完全不同了，他是个读书的苗子，也是咱们何家的希望。”

73

“妈，如果…如果当年让我读九中的话，那我说不定也能考上高中，我，我考上高中后说不定就，就也能考上大学了。”何雨萱支支唔唔地说着，当年她希望自己能上江州九中，她也希望自己读书好，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是父母的骄傲和何家的希望。

“何雨萱你这是在怪我和你爸当年不让你去九中读书了吗？我告诉你，我们不是不让你去九中读书，而是我们早就看出你根本就不是个读书的料。你看看你，长得一付傻不拉几的样子，才上小学数学就不及格，这样的成绩就算让你去了九中，你还是考不上高中的。到时候还不是浪费九中这么好的资源，你看后来多好，立杰去了九中，又考上省重点高中江州四中。现在高考又考到这么好的成绩，我的立杰不仅是我的骄傲，更是你们何家的骄傲，何家终于出状元了。”

“妈，我不是怪您和爸，我也不敢怪您们。立杰是我弟弟，他取得好成绩，他有好的前途，他为何家争光我比谁都高兴，只要立杰好，我真的无所谓的。”何雨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姑姑说过的，要学会坚强。

“哎哟，何雨萱，你装着一付苦大仇深的样子给谁看啊？你倒是说说看，把你养到这么大，父母哪点对不起你了？这些年，你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你出去看看，谁家的条件有咱们家这么好？谁家的父母对女儿会这么好？我告诉你，就我们家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还整天和你姑姑这么亲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妈虐待你了。”何雨萱平时比较爱笑，但面对曾丽娟和何今洲她却很少笑。这也是让曾丽娟最看不惯的地方，我的女儿凭什么整天对着你何今雁笑，然后回家就给老娘摆着一付苦瓜脸。

“对不起妈，我错了，爸妈对我这么好，我还不知足，我错了妈妈，对不起---”这两年何今雁不在江州，何雨萱变得聪明了，知道什么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不然受苦只有她自己。

“你这话说的虽然言不由衷，但还算是有点中听，雨萱，我告诉你，没有一对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你不要总感觉父母偏心立杰，这是没有的事。你想一想啊，你小时候不爱喝奶，爸妈就给你买奶粉喝，奶粉多贵啊。你两天就要喝一罐，家里奶粉罐都可以堆成山了。”这事是真的，何雨萱听何今雁说过，曾丽娟生何雨萱的时候没有奶水。何雨萱周岁前喝的都是牛奶，到了周岁后才慢慢开始吃吃米糊。

“是的妈妈，你和我爸为了付出了很多。姑姑也说过的，她让我好好孝顺你们。今天是立杰的好日子，我也非常高兴，妈妈，我想给立杰买一份礼物，祝贺他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何雨萱知道该转移话题了，不然曾丽娟没完没了地数落何雨萱，这些年，何雨萱所承受真的太多了。

“你总算想到你弟弟了，你看啊，你上班两年了，也没有给立杰买过什么好东西。这次你就送好一点礼物给立杰吧，毕竟你弟弟是何家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

“那是应该的，妈妈，我早就计划着给弟弟买一份大礼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弟弟考到这么的好成绩，我这礼物送的正是时候。”何立杰的自行车已经很旧了，何雨萱准备花八百块钱给何立杰买一辆现在流行的山地自行车，另外再给何立杰包一个两百块钱的红包。

“那你准备给你弟弟买一份什么礼物啊？”曾丽娟试探性问何雨萱，她知道这两年何雨萱每个月都会存几百块钱到银行，也知道过年的时候何今雁都会偷偷塞钱给何雨萱，何雨萱的存折里至少有小一万块钱。

“妈妈，我准备了一千块钱，弟弟之前说过想要一辆山地自行车。谢老师前几天刚刚给他儿子买了一辆，很好看的，八百块钱左右。我也想买一辆给弟弟，再给弟弟一个两百块钱的红包。”何雨萱兴奋地说出她的想法，这一千块钱她早就给弟弟计划好了。

“给你弟弟买自行车啊？”自行车是好，但是和曾丽娟心目的理想礼物还差了很大的距离。

“是的，妈妈，你放心，一千块钱我还是有的。”何雨萱越说越高兴，她开始在裙子的口袋里掏零钱，一会儿她要出去一趟。今天这么高兴，她要到菜市场给立杰买他最喜欢吃的炸排骨和西瓜，然后再到银行取钱，明天就带立杰去买自行车。

“你弟的自行车还能骑，不用浪费这钱，不过你要是真有心的话就给你弟弟买件的别的礼物吧。”

74

“好呀，妈妈，我准备了一千块钱呢，选择礼物的范围也会很大，就算是超出一两百块钱也没有关系的。哦不，妈妈，超出五百块钱也没事的。”曾丽娟在心里“哼”了一下，何雨萱也够抠门的，给她亲弟弟买礼物还要像挤牙膏一样慢慢半天才挤出一千五百块。

“雨萱，你弟弟马上就是大学生了，他很多同学都有手机了，妈想着，你反正要给你弟弟买礼物，倒不如买贵重一点的，这样，你就给他买一部好点的手机怎么样？现在大学生都有手机的。”

“手机？妈妈，大学生买什么手机？而且手机这，又这么贵，我，我，我没有，没有这么多的钱。”何雨萱做梦也没有想到曾丽娟会向她开这么大的口，手机是新兴产物，一部的价格都要两千块钱以上，她们杂志社也就谢援朝有一部手机。

“大学生为什么就能用手机了？手机怎么很贵了？一部也就三千多四千不到。”

“四千块？妈妈，我没有这么多钱的。”何雨萱急了，她的存折里一共也只有12580块钱，这一万多块钱是她平时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如果给了何立杰四千，那她只有8500块钱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抠门，爸妈生你养你，要你一分钱了吗？现在你弟弟考上大学只不过叫你送一份礼物给他，你就这样舍不得啊，老娘生你还有什么用。”曾丽娟气得用手指去戳何雨萱的头。

“可是，妈妈，我真的没有钱，真的没有这么多钱。”

“你没钱，你当你娘是傻子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个月的工资涨到800块了，你自己能花多少钱，还不都是存到银行里了”

“可是，妈妈，那是我的钱啊。”

“你的钱？何雨萱，你已经二十一岁了，还整天在家白吃白喝，我和你爸要过你一分钱的伙食费了吗？当年你考不上高中是谁花了五千块钱给你买了一个职高的名额？我告诉你何雨萱，我现在让你给你弟弟买一部手机，你居然和我说那是你的钱。你知道父母生你养你花了多少钱吗？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死丫头，老娘白疼你了！”曾丽娟越说越气，干脆一个巴掌打到何雨萱的脸上，何雨萱原本苍白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条明显的红印。何雨萱惊呆了，泪水开始在脸上肆虐，她开始轻轻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