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朋友”（1/2）

与资料室相对的走廊另一端，被强行拽出了房间的奎恩正跟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女走进基地的制造工厂。

“欸欸，你不是说你已经准备好了吗？为什么不出声啊？”

奎恩一边由着AR15拽着自己的袖子闷头向前，一边用满是笑意的声音刺激着情绪相当不稳的少女。

“而且参观基地的时候走得这么快，是什么的看不到的啊？”

“……闭嘴！”

声音就像是被挤出来的一般，银牙紧咬的少女想要转身封死那个混蛋的嘴，又因为一些原因想要立刻放下一切从这里逃走。但是她的自尊又让她的手像是被粘住，身体正在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推着一般继续维持着现在的状态。

“太失败了！居然因为着急就拽着他走了，而且还用了这么拙劣的理由……！这些该怎么收场啊啊啊啊——”

AR15在心底咆哮着，自身的情绪逻辑早就已经搅成了一团乱麻。很显然，奎恩也同样意识到了这点，并且正在饶有兴致地利用它不断地发起言语上的挑逗。少女疲于应对，只得不停地用“闭嘴，闭嘴！”这样的方式做着徒劳无功的抵抗。

“所以说啊，你都准备好了，那你到底想找我问什么啊？”

“现在说不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放慢速度，让自己再多想一想？”

“我停不下！”

“那你总该告诉我现在咱们要去哪吧？”

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装配工厂的出口，奎恩也早就没了继续拿这个濒临崩溃的可怜孩子开涮的心思。

“我不知道！！”

可惜，得到的回答依旧是和刚刚相同的样子。此时的AR15的心态已经接近了崩溃，依旧有不知道要拽着继续走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架势。

终于，在迈出了出口大门的那刻。一路蒙头强走，不知停歇的少女感觉到了手掌被反手握住，并且如同被拴在了桩柱上一般定住了自己，再也不能前进分毫。赌气一般地狠拽了几番之后却发现，自己身为战术人形所拥有的机动骨架的力量居然无法将其撼动分毫。但是她依旧没有放弃，就像是闹了别扭的小孩一样继续用力拖拽着像是一个牢牢镶入地面的楔子一样的奎恩。

“好了，丫头，别闹了。”

看着AR15显然并不正常的状态，奎恩刨却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是否过火的怀疑之外，也有了一点不耐。虽然并不很知道为什么这个一直都十分理性的孩子忽然间变成了这样，但是此刻也不能再放任她继续折腾下去了。需要做点什么，让她冷静一下。正好，他注意到了总能在走廊的墙边见到的如同长凳一样的突出部分。

依旧维持着因为一手被抓却一直在用力“拔河”，鞋底不断在地板上蹭过却依旧没有放弃的少女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完全无法抵抗的巨力。整个人陡然失去了平衡，扑到了自己刚刚正在较劲的男人身上撞了一下。然后被稍微有些粗暴地拉着手走到了过道边的“长凳”上，跌坐在上面。垂下头来任由粉色的头发遮住表情，也不管自己的手仍旧被坐在左边的男人握着，依旧一言不发。

“……是我有些过分了呢，对不起啊。”

就这么静静地一起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之后，还是一直都在关注着AR15反应的奎恩在一次深呼吸之后，打破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默。从自己握住的小手连上了人形少女的心智核心之后，他大概了解了事情为什么演变到了这个有些糟糕的地步。

女孩子的心思为什么这么难猜啊……

默默地叹息着少女那复杂无比的心路历程，奎恩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头疼。

最开始是因为格琳娜兴奋地撒欢时不断变形的胸部而感到“不快”，又因为自己当时的样子“火大”。想要眼不见为净，但是却因为用了一个最为糟糕的理由而十分难做。正好再加上自己落井下石的“嘲讽”，各种各样难受的心情混在一起，彻底让她失去了控制。

“虽然我当时也就只是想逗逗她玩来着。谁让她经常因为和另外两个孩子亲近的原因膈应我……”

奎恩虽然心里一直为自己开脱，但是该说的安慰的好话依旧是一点都没少。毕竟再怎么理由正当，自己本来就不应该说出那些“落井下石”的，有种欺负人的嫌疑的话都是不争的事实。尽管归根结底，事情的起因还是这个小姑娘对胸前二两这种事情的在意。但一个身经百战，连世界之外都见识过的男人，难道连安慰有资格不讲道理的女孩子这一点该有的样子都做不到吗？

“……真丢人呐。”

戳在凳子上默不作声地任由奎恩费了半天的劲，AR15终于闷出了一句话来。

“彻底没有一开始的那种印象了，对不对？”

似乎很委屈的声音，很明确地表示了它的主人糟糕的心情。

“呃……”

发觉事情似乎开始又朝着自己难以掌控的方向疾驰而去，奎恩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主意。

“……谁来帮帮我！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

如此在心里咆哮着。

“很失望吧？我其实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实际上是这样又没有足够的能力，还容易嫉妒别人的人……”

少女的声音中甚至隐约能分辨出一丝哭腔的感觉。

“……毕竟本来就是民用型号呢。再怎么逞强，再怎样伪装，我也永远达不到‘那个样子’的吧？”

“唉——”

越听越是觉得不妙，奎恩索性在叹了口气后放弃了思考，决定放飞自我。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民用’和‘军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AR15的身体因为头顶忽然传来的大手的触感一颤。很明显，是左手上消失的触感转移到了一个对她来说更加在意的位置。

“但是你怎么会有认为自己‘很差劲‘这样明显的偏向呢？”

“……”

发现自己因为已经不再在乎后果的“摸头杀”并没有引起什么更多的反应，奎恩横下了一条心继续到：“说真的，你不是一直都告诉我你这个【AR小队】是所谓‘最精锐的队伍’之一吗？你刚刚那副样子，到底是在贬低你和与你同处一队的队友呢？还是真的看不起普通的人形呢？还是对安排你们一队的人成见很大，变着法骂他呢？”

“怎，怎么可能！你在胡说些什么……！”

陷入消沉的AR15一边别过脸否决着奎恩的话，一边矮了下脑袋躲开了一直在自己头顶不停抚摸的手。对它又重新放下，再一次包裹住自己的左手这件事没什么明显的反应。

“那为什么刚刚要说那样的事情呢？那些东西应该完全都和你沾不上边的吧？唔……还有嫉妒什么的。那其实应该不算到吧？倒不如说，我还真是不知道你是个对胸部大小那么在意的女孩呢……”

“！！”

被敲下了开关的少女刷的一下抬起了头。尽管红红的眼圈和噙着的一点泪都还没下去，但是死死盯着奎恩的样子真的表现出了她的确对这件事非常在意。

“……你知道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