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争执（1/2）

他因为郁闷，喝了不少酒，此刻脑子根本不能思考，将想说的话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路灯的灯光迷离，照在程澄斑驳的脸上。

她的脸色发白，唇角抿得紧紧的，平静的眸子里暗芒涌动。

陆敬乔见她不说话，实在觉得气急了，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百元大钞，往空中一扬：“不就是钱吗？我有的是钱！”

红色纸票如血雨一般纷纷扬扬，有好几张，都擦着程澄的脸而过，明明是一张轻飘飘的纸，擦过程澄脸上时，那力道却重若万钧。

仿佛生生要将她压垮。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绝不允许自己弯曲。

一阵夜风袭来，红色的钞票被风吹得在午夜空旷的马路上飞扬。

陆敬乔一想到那个胖子说的话，想到他那些恶心的动作和神情，想到他对自己的讥笑，胸腔里的怒火就腾腾燃烧，加上酒精的作用，他所有的理智都已经被烧毁了。

“捡啊，你怎么不去捡，钱不是对你很重要吗？”

程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她就当着弯下腰，一张一张的将红色的钞票捡起来，一边捡，一边还在默数。

“18,19,20……”

数着数着，她就觉得下雨了，滚烫的雨滴砸在手背上，像是开水一样烫人。

有了这些钱，爸爸这个月基本的开支又有了。

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呢。

程澄甚至还想问问男人，上次他说要借给自己十万，还算数吗？

陆敬乔不敢置信：“你居然真的去捡，程澄，你的尊严呢？”

程澄已经将最后一张钞票捡起来了，她抬起头，眸光坚毅而清冷：“尊严，尊严能当饭吃吗？尊严能换钞票吗？尊严有什么用啊，陆先生？那玩意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陆敬乔被她的理直气壮惊住了，好几秒才问：“那什么对你重要呢？”

“钱！”程澄短促的回答吧。

“为了它，你连良心都不要了吗？”

“他会不会加害其他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举报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我对别人的善良首先得建立在我能保住自己的基础上！而且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需要这样！”程澄说到后来，语调彻底的冷下去。

不是他信手一指，自己也许能拿到那一万五的奖学金。

如果拿到那笔钱，她是会将地中海绳之以法的。

陆敬乔冷笑：“看来是我看错人了，我当初就不该帮你！”

程澄将手里

的一叠钱捏得紧紧的，每一张人民币的脸都皱成了一团，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从来没有求着你，要你帮我！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像我这样的人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陆先生，我想我和不和解，我有没有良心，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陆敬乔呼吸急促，要不是因为程澄是个女人，他恐怕就要动手了。

程澄平复了情绪，一双点漆一样的眸子在黑夜里灼灼发光，如天际的启明星，发出的光线能穿透人心。

她缓缓问道：“陆先生，你到底又是为什么，非要干涉我的生活呢？我就是我，你不要试图从我身上，找到任何其他人的痕迹！”

这句话像是一瓢冷水，兜头往陆敬乔泼来。

找到其他人的痕迹？

自己是想从她的身上找到谁的痕迹呢？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陆敬乔心里就腾起一个感觉。

她的眼神，她时常挺直的脊背，她面对强大于自己的人那种淡定从容不卑不亢的态度。

真的很像住在心里隐秘角落里的那个女人呢！

程澄这句话，就像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陆敬乔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想要反驳，但是刚刚出口的低语，就被夜风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