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杀猪刀（1/2）

禾二刀没什么悲伤情绪，只是有点恍惚，然后想，要是有把杀猪刀就好了，我要把这些猪全部杀光。

禾二刀不是上帝，但现在他就像是上帝，他说要有把杀猪刀，于是手中白色光点慢慢凝结，出现了一把细长，锋利无匹，刀身光滑坚韧，看不出来什么特别，刀身上还有被血锈蚀的痕迹，这是一把杀猪刀。禾二刀拿起刀，刺了下去；一只怪物倒地，身上只有一个黑漆漆的洞。禾一刀又砍了一刀；第二只怪物倒地，身上只有一道长长的细刀痕。这是一把杀猪刀，真正的杀猪刀！

禾二刀不知疲惫，一刀又一刀，砍了又砍，杀了不知多少，渊兽却还是不见减少。禾二刀觉得太慢了，要是有两把刀就好了。于是他面前又出现了把刀，一把杀猪刀。这把刀就好像知道他右手还有把刀，刀剑向下悬在了禾二刀面前。禾二刀收刀，抬手握住刀柄，继续一刀又一刀。

禾二刀砍了许久，猪群是变少了，但还是有很多。禾二刀很不耐烦，开始想要是有很多刀就好了。于是，天上很多白色光点开始凝结，开始出现一把把刀，越来越多，多的看不清边际。没过一会儿，天上密密麻麻全是细长且锋利的杀猪刀。禾二刀停下挥砍刺，手中紧握刀柄，抬手，向下按。所有刀齐齐向下坠落，或者说猛冲。刺破猪皮的声音连绵不绝地响起。声音没了，刚刚好只剩下两头狼猪，禾二刀抬起手中刀，迈步，闪身，刺出，一只倒下。还剩一只，于是最后迈步，闪身，挥刀，最后一只也倒下。

禾二刀杀光了这里的所有狼猪。禾二刀环视一周，看到了一杆枪，不是很远，他慢慢走过去。又是很久，终于走到枪杆旁，枪头红缨被烈烈腥风吹得杂乱无章，坚如红铁，早已不是禾二刀第一次看到时的柔顺血缨。禾二刀蹲下，手撑着地，翻转身子，正面对着天空，扑通一声躺了下去，躺在直插于地的红缨天蓝旁。

禾二刀正好看到在自己上空的白云，是那朵白云，闭上了眼，睡着了。插着的刀，一把一把消散，化成白色光雨，向上不知飘向何方。禾二刀没看到，也关心不了，他很困，想睡觉。

......

不知过了多久，禾二刀睁开眼睛，白云不见了，蓝天还在。

禾二刀一个人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醉人的蓝天，没被蓝天吸引，是睡着了，但眼睛是睁着的，是在思考，但却不知道该想什么。

禾一刀也躺在地上，不过，谁也找不到他，明明在地上，可谁也看不到。只有禾二刀看得到，就躺在那里，翘着二郎腿，一摇一摇，红缨枪也躺在旁边，蓝天上明明没有太阳，他们却躺在地上晒太阳。

禾二刀是不是看错了。

红缨枪明明在他旁边斜插着，像是被红色染料涂过，鲜血淋漓，红缨被染得格外红，整个枪杆似乎都在微微颤抖，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像是在哽咽哭泣。

禾二刀知道红缨枪的主人没了，抱着一丝希望在快要睡着时躺到了红缨枪旁，侥幸地以为那个四十多的老男人会笑着蹲在自己旁边。自己睁眼了，什么都没有，还是片支离破碎的平原，一杆孤单的长枪，大片大片的尸体，还有让人恶心的尸臭味，那些刀没了，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地上。

看来，没有了。也好，你不说早就想去天上看看了嘛。现在，应该看到了。

。。。

作为父亲的禾一刀是很称职的。禾二刀在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被真饿着过，虽然每天都是红烧肉，但是也只能吃红烧肉，幸好俩人都好这口。禾一刀当初差点没让自己儿子去幼教所。对于红虹星人来说，禾二刀太笨了，一岁才开始牙牙学语，一岁半蹒跚行走，两岁可以一个人走好长一截，三岁的禾一刀才可以口齿清楚地说一些简单的话。这时的禾二刀其实也可以上幼教所，就是长得也太高了，红虹星百年都不一定有这种孩子，就算有，也会被认为是得了什么病，进幼教所会被孤立的，儿子交不上朋友那可不行，不能让儿子像现在自己这样。但是放在家也不行，所幸黑四儿竟然找上了门。

禾一刀在感激涕零之际，知道了黑四儿有个儿子，但是这孩子也有点特别，他太聪明了。禾一刀看这孩子进门第一件事儿就是喊伯伯，然后再看儿子在外面野完回来，看到一屋子人，第一句话就是，爸我饿了，红烧肉呢？禾一刀看到这差别，感觉被比下去了，想着张黑子这人不仅皮肤黑，心还黑得紧，面子挂不过来，怕被嚼舌头，破口大骂不肖子之类的话。禾二刀也是个神奇小孩，和他张叔不一会儿就熟络了起来，张叔张叔地叫，认生的张蒜也在禾二刀的友情攻势下快速地放下了介怀。禾一刀知道上幼教所这事儿有着落了。

禾二刀有了个好朋友，是个新人，姓张，名蒜，禾二刀喜欢叫他小蒜子，两人在幼教所都没有别的朋友。虽然儿子去上了幼教所，旁边也有人陪，但是张蒜长着一副好欺的面相，这张脸太好看了！张蒜脸蛋非常漂亮，精致的五官，细眉大眼，白玉嫩肤，和他爸黑的跟煤炭似的完全不一样，虽然张黑子那张脸确实也很帅，张黑子可真有福，娶了个肤白貌美的大美女，就是不知怎么去了天上。早年丧母让张蒜特别认生，所以黑四儿很喜欢自己那个侄儿。禾一刀害怕两人在幼教所被欺负，所以每天禾二刀一回家就问，被欺负了没，一问就问了三年，一天没落下，亏的禾二刀也一点不烦地回了三年没有。

幼教所确实没人欺负禾二刀，禾二刀那大一高个，比其他孩子高了一个头，平时就只会对张蒜笑，谁敢欺负他啊。张蒜呢，也没人敢欺负，谁不知道他进所第一天就成了老师身边的大红人？段老师特别喜欢这孩子，这孩子太聪明了。而且别的孩子看他平时都不怎么笑，有时还喜欢专门跑人旁边龇牙咧嘴笑一下吓唬人，那一刻可爱面孔瞬间变成可怕的电视才上出现的坏小孩，班上的孩子对这个可怕天才的笑颜都有阴影。

小伙伴两人是没被欺负过，平时还是会遭白眼，被说小话，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有了心机，有了小团体，渐渐把两人疏远开来。禾二刀刚进幼教所时为了能交到朋友没少付出努力，如果说谁和陌生小孩说的话最多，那就是禾二刀了。但禾二刀并没有交到除张蒜以外的朋友，在别的孩子看来，他太奇怪了，怎么长得这么高呢？禾二刀因为这事儿难受过一阵子，还偷偷趁父亲在屠宰间干活，偷偷抹过眼泪，孩子就是不一样，抹完就睡着了。禾一刀没有发现过，只是从各种各样的地方打听到儿子真没受欺负，每天都挺开心的。

总的来说父子两人过的生活很平静。直到有一次，何老二来找禾一刀叙旧事。禾二刀不知道自己这个何二叔真正叫啥，只知道爸爸让自己叫二叔，自己也就叫了。何老二很喜欢禾二刀，说等二刀长大了，叔叔送二刀去最好的地方上学。禾二刀听了那叫一个高兴，只是要离开小叶城，小孩心里还是很不舍。后来父亲让禾二刀到里间去，禾二刀在里面听到了外面在争吵着什么，很大声。禾二刀躲在里间不敢出去。直到声音变小，禾二刀才走出去，看到父亲坐地上骂骂咧咧，说自己是废物之类的话。禾二刀没有做什么，更别说什么哭着跑上去抱住禾一刀然后大声劝慰了，禾二刀只在他父亲身后默默地否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