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之谈（2/2）

“没什么，夜泉前辈所希望的，也是我的希望，若是诗儿姐你死了，他会很难受，即便你们都不过只是死后的残魂。”姜鸣淡笑，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难以解释的事。

“泉与我意识交流，他告诉我，他救了你一命，但是你却好像是有情有义得过了头，你几次做的都足以偿还你欠的恩情了，你为何还要不顾性命的去做这种没有利益的事？”

“不，并非如此，夜泉前辈救我之后，这其中的情谊就不是利益所能解释了。”

“哦？说说你的想法。”

“当时我身后站着我这一生最为重要的人，他们是我半辈子生存的意义，当时我以为我死了，但是却被夜泉前辈唤醒，并赋予我现有的所有武学修为，我查找过一些古老的典籍，压缩时间传承演武，这种手段虽然通天，但却是极为损伤施术者的灵魂与修为基础，能这般付出，他所期望地也应该是我的全心全意的帮助吧。何况，他救的不止是我一人的性命，还有我两个兄弟的性命，还有那个女孩的未来。这种付出，足以我做任何事回报了。”

“嗯？你倒是知恩图报有情有义，这种心境即便是一些天位强者，也不曾拥有。”女子颔首，轻抚青丝，对姜鸣的赞赏又多了一分。

“不，我自知强弱，我现在的自己只是蝼蚁一般，哪里会有天位强者放在眼中？”姜鸣苦笑。

“泉，他选择了你。”女子的神情坚定而充满热情。

姜鸣却仍是苦笑，摇着头道：“诗儿姐，其实，并不是夜泉前辈选择了我，而是我选择并且相信了他。在经历那场生死之前，我总是迷茫于余生所向，我是个孤儿，似乎如同卑微的地位身份一样，总是找不到航向与意义。那种驶中与浩茫大海的感觉，让我举目无依慌乱无措，我或许是那无知的徙海之徒，按照命运的索引，总不免淹没于平凡，在卑微之中求生与求死，最后无人知晓行将木就，在寂灭之中死去。我曾无数次幻想自己的道路，繁华与伟岸，充满着各色的精彩，能让我回首之时有所期待与满足。可是，我不能。在那座被封锁的黄石小镇，我只是个技艺不精的木匠，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但是当我真正敢于揽起那一份责任，敢于站在青岚与自己的兄弟前面，为他们遮风挡雨之时，我方才认识到自己的价值。一死而已，本来没有那么多的所谓，可是对于他们来说便太过残酷了。夜泉前辈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并且让我拥有了向往的武道修为，没有他，便没有我的路。”

蓝裙女子颇为惊异，眼前这个男子，任何的潜力都不足以说明他的价值，因为他的思想凌驾于人生之上。

姜鸣接着道：“诗儿姐，我那日透着一幕幕记忆碎片，看到了你们的过去，我的内心似乎被某种东西填满了，那种可以放弃一切而去追寻的意志，那种可以背叛天地而去往荒芜的决心，夜泉前辈也好，诗儿姐你也好，都是这天地间独挡一方的风华之人，却甘愿为了一个缥缈的希望，断魂殒身，以求骸骨长眠，这才是生命的意义吧！当我决定为他而追逐荨岩，当夜泉前辈半跪在我身前，如同饮罢楚江水的气魄深深激荡着我的灵魂，我再无疑问，因为荨岩也将是我的宿命，也将是我的生命。”

蓝裙女子深拜，姜鸣上前扶起，面色愧然。

“夜泉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耗尽魂力，为你施术一瞬三年演武，又留下三件宝物为你护身，我原以为你会将那锦囊留下保命，你却在我遇难之时第一时间将之使用，原先我尚有疑问，此时我倒是再无质疑了。”蓝裙女子媚意一笑，道：“不管如何，你就是我的弟弟了，亲弟弟，泉也会支持我这个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