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辞行（2/2）

于是，当晚，刘客和章夫子来到县衙。在诸位头领面前，两人手握短刀，抵着各自的脖子，以死相逼，不让他们带着章家集的村民离开，就自刎于当场。

他们两人的模样，让正在县衙正堂，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众位强盗头领，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

罗圈腿非常严重，箕坐在地上，不像簸箕，反而像个箩的马骡子，灌下一口烈酒，发出几声轻蔑的笑声后，开口说道：“你俩有种就直接抹脖子，别像两根木头桩子似得杵在那里碍眼。”

“不知马头领的坐骑，现在还能不能听到你的呼喝。下次攻城，我相信马头领率领手下，骑着一群聋马定能毫不费力的抢下城门。”刘客轻笑着说道。

“哈哈哈……”众头领听到刘客的话，又发出一阵大笑。马骡子突袭城门撞上了粪车，后来又被爆炸声，惊了马匹，伤了马耳，已经沦为其他土匪的笑柄。下午，让刘客赔偿马匹的独眼龙，就是马骡子的手下。

“你……好小子。你有种，以后别落在老子手里。”马骡子威胁了刘客一句，转头继续和桌上的酒肉较劲。

“章夫子着急告辞，难道是急着向官军报信？”二当家惦记着章氏祖坟里的黄金，肯定不会让章家集的村民脱离他的控制。

雄鹰岭二当家的一句话，将章夫子和刘客推到众人的对立面。包括一直面带笑容的乔盟主，和一向面无表情的雄鹰岭大当家，以及手握刀枪站岗护卫的强盗喽啰。屋内所有的土匪流寇，全都用不善的眼神盯着站立在正堂中间的章夫子和刘客。

“章家集的村民都是手无寸铁、老实本分的平头百姓，不愿也不配与众位头领为敌。朝廷官府当家时，我们种地织布。诸位头领做主时，我们仍旧织布种地。官府收多少税，我们也愿意交给诸位头领多少，甚至可以再多交点。只是章家集的百姓种地可以，织布也行，修坟建庙也没问题，就是不会上阵杀敌，更不会攻城略地。请乔盟主和诸位头领看在桌上酒肉的份上，放我等离去。”

“你个老匹夫。这桌上的酒肉是你家的啊！”一个矮胖头领骂道。

“哈哈，还别说。没他们炸开城墙，咱们还真喝不到这么好的酒，吃不到这么香的肉。”一个满脸麻子的头领大笑着说道。

“罗麻子，那你的意思是，咱们更不能放他们走了。要不，下次咱们还怎么吃到这么多好酒好肉。”二当家已经把章家集的百姓当作他的私人财产了。

“我也不是这意思，还要看盟主怎么说了。”罗麻子偷偷瞅了乔盟主一眼，然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出尔反尔，于是，灌下一碗烈酒，豪气地说道：“就算没有他们。凭着老子手中的刀，照样能攻城拔寨，所向睥睨。”

“好！”二当家刚想出言讽刺自己打自己脸的罗麻子，还没张口，乔盟主突然大喝一声，站了起来，笑着说道：“罗头领说得非常好。咱们有人有粮，有马有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相信，众家弟兄在诸位头领的带领下，定能闯出一番荣华富贵，锦绣前程。”

乔盟主举起酒杯，与众位头领，共饮一碗。然后瞟了一眼依旧将短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章夫子和刘客，轻笑着继续说道：“至于那些暂时看不上咱们的人。众弟兄也不必在意，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匍匐在咱们弟兄脚下。你们走吧！”

“呃……”刘客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万万没想到，乔盟主这么轻易就放他们离去。刘客在进县衙之前，已经决定自己留下帮土匪们继续炸城墙，让章夫子，吴迅，马大以及林小娘等章家集的村民离开。

“谢乔盟主和诸位头领。”刘客愣住了，章夫子却反应很快。在躬身行礼道谢之后，拉着刘客，迅速走出了县衙。他要安排章家集的百姓，连夜出城。

雄鹰岭二当家一脸不甘的看了看依旧面含微笑的乔盟主，又看了看仍在欢笑畅饮的众位头领。他转头盯着快速离去的章夫子和刘客的背影，有些急迫地抓住了身旁大当家的手臂。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当家，轻轻拍了拍自己胳膊上二当家的手，然后举起酒杯，加入了欢饮的行列。二当家放开了手，在自己大哥的示意下，十分不情愿的拿起桌上的酒杯，与众位头领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