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得娶我（1/2）

赵丰年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床上。床头的桌子上摆着两个热乎乎的馒头和一碗咸菜疙瘩。

这是他奔了旱道以来，吃上的第一顿饱饭。

馒头面又黑又死，还一股子霉味，可对于饿疯了的人来说，就是这发了霉的黑馒头，也要远比枝招展的大姑娘看着招人稀罕。第一个馒头三两口就下了肚，肚子里面有点食了，赵丰年才总算抬起眼来瞧了瞧自己的周围。

不看不要紧，朝四下一望再望：黄泥墙上长着青苔，一方桦树桌子，一张黄泥土炕，就是不见他的枪和拐。赵丰年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他娘的齐锦堂……”

饥饿在某些时候，确实可以战胜一切。

先前赵丰年实在太饿了，眼睛里面只有那两个热腾腾的馒头，甚至没留意到，打他一睁眼，浑身上下就已经只剩了个裤头。他没工夫搭理自己的衣服哪去了，也没功夫寻思现在正躺在谁家，躺在谁的炕头上。丢了枪是小事，反正他的枪法也不准；可那根铁拐是他爹传下来的宝，没了那根拐杖，日后到了关东他拿什么当信物扑奔赵老拐口中的“老烟斗子”？

这齐锦堂是真他娘的信不着，赵丰年是越想越气，抬手就把那吃剩下的半拉馒头摔在地上：“齐老鳖，你个王八犊子！趁着老子睡过去的当，你他娘的拿我爹的铁拐换粮！我以前真当你是随口说说，你他娘的真是啥都敢买呀！你个瘪犊子玩意，藏哪啦！给老子滚出来！”

赵丰年这边又是摔碗，又是掀桌子，偏偏就是没人搭理他。为啥没人搭茬？他齐锦堂要是问心无愧，有啥不敢现身的？

行！你齐锦堂不挪窝，老子亲自找你去！

赵丰年心里头寻思着，穿这个裤头就要下炕。可是他的左腿刚一挨地，就觉得小腿剜心般的剧痛，“咣几”一声摔在地上。

就这个当口，刚好有个大姑娘端着碗汤药进了屋。看见赵丰年穿这个裤头趴在地上的造型，脸蛋子一红，“嗷唠”一嗓子叫出声来，手里头的那碗汤药也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赵丰年叫唤了半天也没人搭理，这大姑娘“嗷唠”一嗓子，马上喊过来了一票人。这群人的手里要么拿着铁锹

，要么拿着笤帚，一个个横眉冷对怒气冲冲的，很明显是以为大姑娘受了欺负。赵丰年为此还特意撇了一眼那个姑娘，眼睛不大屁股小，生不了儿子，长得也不好看。要是因为她再让人胖揍一顿，实在犯不上。

就听那头的一个老头子抬手给了大姑娘一嘴巴：“叫唤个啥！大姑娘家家的，也不懂个体面！咋？没见过男人光身子是咋的？”

大姑娘让她爹打得呜呜直哭，赵丰年这心里头也总算踏实了一点：这姑娘长得精瘦高颧骨，一看就是个克夫的命！万幸他爹也是个讲究人，这要是赖在我身上，孤男寡女的，还真他娘说不清了呢！

那姑娘哭得虽然厉害，嘴里头也不嫌着。等这大姑娘一开口，赵丰年眼珠子一黑，差点没有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