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棒槌鸟哭丧（1/2）

那东西扑棱一声上了天，大翅膀子遮天蔽日，呼哨一下子没了影。整个死人沟瞬间阴沉了不少，还不等这爷俩适应周遭的光线，就听吱嘎吱嘎几声响动，倒在地上的死人骨头，已经打眼前爬了起来，深不见底的眼窝子里冒着红光，张牙舞爪地往俩人身上扑。

年子见状，眼睛一瞪又要掏兜：“来呀！来啃了老子试试啊！”

赵老拐反倒一把扯住年子的胳膊，直把他往林子里边拽。

年子胳膊吃痛，大喊道：“爹，你扯俺干啥？老子在一刀红的绺子根摸了把火铳子，那帮死鬼要是敢上来，老子一梭子崩了它！”

“你他娘看清楚了，沟里头的究竟是个啥！”赵老拐本就腿脚不便，再加上还要拖着个大小伙子钻树林，喘息声已经明显变得粗重：“山里头的狐妖精怪不是一朝一夕能跟你讲明白的东西，今儿个咱俩撞上的是个小家贼，犯不上在别人山头搞那么大个响！”

听清了老赵头的话，年子这才把手从腰兜里掏出来，再等他眯着眼往沟里一看，方才打地上爬起来的骷髅活尸，都原原本本地在地上躺着，分明就没有动过的样子，整个沟子上头倒是盘旋着一阵阵的白烟。

不等年子开口，赵老拐就已经放了话：“平素老子叫你抬眼望水，就是在练你小子的眼力，这在咱们行当里叫作望气。”

在中国老祖宗的五行八作里头，看风水定阴阳这一局历来都是不可或缺的行当。普天之下最吃这一套的就是紫禁城里的皇帝老，自打秦始皇那辈起，朝廷里

面就专设了一个单独的部门研究天象历法，叫做太史令。到了清朝，这看天象的反而越作官越小，再加上天象凶吉难以人定，司天一职的小官无时无刻不顶着祸从口出而被杀头的风险。

正所谓：一流金帮，二流铲，三流祝由把命安；四流赌头，五流贩，六流响马占荒山；劝人莫劝下三流，七星，八匠，九讨饭。

这“星”“匠”二门之所以和讨饭的并称为下三流，无非是因为：观星容易掉脑袋，木匠从来缺一门。

端着观星这口吃食的人，只要脑袋还在颈子上，吃不了两年饱饭也要被一折圣谕给贬回老家。不过也正应了那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老话，手里捏着个观星望气的本事，五行八作里哪一行的饭碗，他们都端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