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朔雪（2/2）

“是你们觉得和我一块走别扭吧？你个小丫头学会说反话了？”半晌，裴耀才反应过来。

“不对呀，和我这惊艳才绝的天才一起走，你们怎么就别扭了？给我回来说清楚。”想明白张莹的话中含义后，裴耀开始发飙。

听到裴耀不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莹和刘菲不由得笑起来，那银铃般的笑声一直飞向湛蓝的天宇……

童年的往事化成一幅幅鲜活的画面，透过记忆的闸门清晰地浮现在张莹眼前。明明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可对她来说象是发生在昨天。回想起那些远去的幼年趣事，张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答应裴耀的事情，张莹没有食言。在朝阳城秋季书院马球赛决赛的那天早晨，她把事先做好的鞭炮交给裴耀。记得，裴耀看到那几挂比他预想的要小得多的鞭炮时，脸上一瞬间现出不高兴的神色，之后他又很快收起不开心的神情，还一脸感激地道谢。张莹当时猜想他大概是觉得聊胜于无吧。

裴耀这个人胆大妄为，做起事来异想天开。让小飞做些安全系数较高的小型鞭炮给他，是为了避免他在燃放时伤到自己。张莹这样做其实是为他着想。

小女孩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让他厌恶至极的小霸王多出一份关心。或许是因为他本质不坏，或许是因为曾经和他患难与共，或许是总觉得他这个人傻傻的。

虽然在后面的日子里，张莹每天又是上课，又是和卓芷蘅学习武学，还要抽出时间学医，可即使忙得不可开交，她在文馨书院里度过的第二个秋天却过得那样充实、快乐。”

随着秋色渐浓，秋风中的肃杀之气也一天比一天重，繁花落尽，草木凋零。当最后一片落叶投入大地的怀抱时，冬天在不知不觉中向人们走来。

大朵大朵的雪花象一只只玉蝶在半空中飞舞，然后它们悄无声息地坠落下来。渐渐的，大地被覆盖在一幅巨大的洁白色地毯下面。

大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天晴起来，旭日初升，在日光的照耀下，整个朝阳城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街道上、房屋上落满厚厚的积雪，落光叶子的树木，一夜间变成了玉树琼枝。苍翠的松树上则挂满了沉甸甸的雪球儿。一阵风掠过，毛茸茸、亮晶晶的碎雪从树上落了下来，发着炫目的光芒。

在冬季里，人是比较懒散的，再加上天色尚早，这里又是偏街、所以街道上人迹罕见，给人一种空寂的感觉。

一辆豪华的马车从远处驶来。赶车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在它后面的路上依稀可见两道深深的车轮痕迹。

忽然，马车的窗帘被卷起一角，随即一张小女孩粉雕玉琢的脸露了出来，她长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精致的五官上透露出顽皮的笑容。这小女孩正是张莹。

看见外面银色的世界，张莹随口背诵道：“胡风吹朔雪，千里度龙山。”

顿了顿她又说道：“噢，不对，这里是朝阳城，不是胡地，应该改成寒风吹朔雪，千里度龙山。才对。”

接下来她又继续背诵道：“集君瑶台上，飞舞两楹前。兹晨自为美，当避艳阳天。艳阳桃李节，皎洁不成妍。”

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街道上原有的宁静。

她身旁坐着一个年岁稍大些的女孩。这个女孩长得眉清目秀，身上穿着佣人服饰，她正往脚边的炭炉里加炭。

此刻张莹又开始背诵另外一首诗：“恰当岁日纷纷落，天宝瑶花助物华。自古最先标瑞牒，有谁轻拟比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