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副面孔（1/2）

“陆先生，大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一阵敲门声将陆清尘惊醒，好梦睡得沉，这一觉醒来，竟然已经日上三竿。

他赶忙穿好衣服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灵，斜眼睨着尚且睡眼朦胧的陆清尘，满脸不耐烦。

“陆先生，大小姐换你立刻过去一趟”灵冷冷地说：“院中有丫鬟偷了东西，要你过去指认一番。”说完也不等他回应，转身便走。

大小姐司徒清歌的为人和名字大相径庭，名字听起来着实清秀典雅，可性格却是嚣张跋扈手辣心狠，自陆清尘进了山庄这一年多就已经听说有两个丫鬟失踪了。听下人们偷偷传言说，一个是因为摔坏了大小姐心爱的琉璃茶盏被活活打死之后扔进了乱葬岗，另一个在大小姐生辰之日多戴了朵被她认为是挑衅自己相貌而卖进了妓院沦为娼妓。

司徒清歌姿色顶多中等，嫉妒心极强，她院中的丫鬟都是长得粗鄙，相貌平庸的女孩，就是为了衬托她的样貌。而且，她手底下的丫鬟还都和她一样喜欢仗势欺人，尤其是贴身的灵，本就相貌平平，性格还不讨好，仗着从小跟随大小姐长大，对别的丫鬟都是呼来喝去的，就连只负责教书的陆清尘都对她有些厌恶。

跟在灵的身后刚踏进了大小姐的院子，陆清尘就听到，堂中传来了巴掌声，不知扇在哪个丫鬟的脸皮上，声声清脆。

走近前才发现，跪在地上被打得满脸通红的，是百灵。

庄主宠溺爱女，所以即便百灵是庄主身边伺候的丫鬟，大小姐也是说打就打不用知会的。

横眉立目的司徒清歌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一边看着跪在地上被打得脸颊红肿嘴角流血的百灵，一边伸着手让另一个丫鬟给她的指甲染色，葱白纤指上，红色的海娜汁涂了一层又一层，鲜艳无比，像是沾染了鲜血一般。

陆清尘不动声色地地皱皱眉，弯腰对司徒清歌行了个礼，问道：“不知道大小姐差人叫在下过来是为了指证什么？”

灵从旁边端上来个青色净瓶放在桌上，黄色的菊在明媚的阳光中开得正是灿烂。

“这净瓶原是我爹房中的，昨日我去书房见他时，听说是丢了，今日一早就在这贱坯子房中发现了，她却说是你送的。陆先生是读书人想必不会做这种顺手牵羊的腌臜事，所以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查证一番。陆先生，枉你上次还帮过这贱坯子说好话，她偷了东西被人发现却还要诬陷你，你也没想到救了个白眼狼还要挨咬一口罢！”

司徒清歌吹吹指甲盖，连正眼也不抬起来瞧一眼陆清尘，问道。她说话声音迤逦透着威严，尾音拉长似乎颇有深意。

竟是这个瓶子惹的祸！

“大小姐还请手下留情，这净瓶本是庄主赠与在下的，在下将它送给了百灵姑娘，并非她偷拿，想必是庄主每日琐事繁忙，将此事忘记了，在下可以与庄主对证，是大小姐误会了。”陆清尘赶忙解释到。

“哦，你确定？”

司徒清歌言语里始终在向陆清尘施压：你确定要装听不懂我的意思，帮这个丫鬟？

“是，确定！”陆清尘坚定的说，他虽然拱手低着头，却抬眼紧紧瞪着司徒清歌，眼神里毫不遮掩地流露出自己的内心想法，对司徒清歌的做法表示不屑和不满。

“那好，流萤，停下吧。”

叫流萤的丫鬟停下了，好像累了般搓搓因为抽百灵而掌心通红的手，走到司徒清歌身后。

百灵的双颊已经是红印遍布，有些隐隐发肿的样子。

司徒清歌将净瓶中的菊取出，拈在手中把玩，站起身走到百灵面前，轻蔑地笑着看着她问道：“看来你没说谎，倒是本小姐错怪你了，看看这一样的小脸都给打肿了，小姐我心里过意不去啊，这样吧，让灵给你擦上些药，就当给你赔罪了”

说罢手一挥，便指示灵过来给她擦药，又将手里的顺势扔在地上，转身之际狠狠地用脚碾烂了。

灵手里的药像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的，装在碧绿色的胭脂盒里，盒子描龙画凤十分精致的样子。

她托着盒子慢慢走到百灵面前，阴鸷的笑容绽放在脸上，看着让人愈发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