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炼篇 第二章 亦正亦魔（1/2）

那老僧慈眉展开，看着跑向自己的明月，又用目光往身后一男一女两个孩童身上细细看了看，忍不住便又多看了女孩几眼，心道：“好资质！只是小小年纪，城府便深了些。”

这时明月一步踏出，跳进老僧怀里，道：“师傅！”

老僧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笑骂道：“你这顽童，交于你的修炼未完，又来这里干嘛？”

明月自知理亏，低下了头不敢看他师傅，只是两个绿色的眸子滴溜溜直转，在找措词：“我...我...我在修习化缘！”随后他左手五指并拢立在胸前，右手平摊于右肩，嘴里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甚是诚心的模样。

老僧伸出干瘦手掌，只往明月头上轻轻一敲，便见后者哎哟一声捂头大叫，甚是疼痛的模样。

张小白忽的一步踏出，横在老僧面前，瞪了一眼老僧，将明月护在身后，道：“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明月？”

那老僧不答，只是笑看着他，明月却一只手仍搓着刚刚被敲的地方，从张小白嘎吱窝钻出来，又挡在他面前道：“小白，这是我师傅。”

那张小白闻言先是一惊，随后脸上泛红，嘴里忙不迭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子无知不知您身份，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老僧嘴里说着“无妨无妨”，眼里却流露出一丝赞许，心里叹道：“此子虽年幼，言语却如此得当，依此日后必有福遇，能有一番作为。”

几个孩童眼见老僧慈眉相对，又各自聊开，只是还没说话，忽然起了阵阵凉风，让人不由一颤。

广场上还在闲语的几户村民，望望天色，不由一愣：“已经这时辰了，回去歇息吧，近日里来听说有些小村落被魔人血洗，还是家里呆着安稳，况且明日还要上工呢！”

“是啊是啊，明日白天便叫你嫂子去趟婆家，取那祖传秘方来给栓子治病，你们就静等一日，明日什么都好了。”

“那便好了，我这黑眼圈，怕是也能消了。”

随之广场上渐渐空了下来，山腰的小屋的灯光或前或后亮起，照映出屋内小孩奔走的影子，或大人忙碌的身影，祥和至极。

广场之上只留下一老一小俩和尚还有一男一女两孩童，老僧忽然眉头微锁往那村外的漆黑中瞟了一眼，只见村外百里处似乎起了一股黑风，黑风漆黑如墨，翻涌不止，瞬息之间便变大了许多，原是对着这小镇来的。

几个小孩自是察觉不到这异样，只是见老僧独自一人向村外走去，忙跟上去，无忧却也是往村外看去，心里惊疑，跑到老僧旁边，紧紧拽着他破烂的袈裟。

行至村口，村门已经关闭，几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大树捆起的村门。似是能感觉到不对，几个孩童都出奇的安静，没有说一句话。

刚刚刮起的凉风此刻风力加大了不少，树上的叶子忽然凋落，卷着地上落叶在空中飞旋，打在几人脸上。

老僧缓缓抬手，那干瘦手掌之上渐渐泛起金光，他眉头一皱，下意识说道：“戾气怎会如此之重？莫非近日....”

“里”字还为出口，他面前的村门忽然成了碎屑，四散飞去打在老僧身上，只是横飞的木屑，本该打在老僧身上，却在离触碰到老僧一个巴掌距离，竟生生停住，纷纷落下，连带身后三个孩童，安然无恙处在碎屑之中，倒像是看漫天飞。

而那黑风也卷了过来，夹杂着刺耳的呼啸，在几人周身围绕，黑暗顿时将其笼罩。这时几个孩童才看到，那老僧身体表面也有一层淡淡金光，而将他们护在其内的，也是一层薄薄的金光。黑气越浓，金光便越胜。

“哇！”几乎同时，几个孩童惊叹，完全不觉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只是可怜周围村民，房屋尽数被黑风摧毁，凡事沾染黑气的村民，都倒地挣扎，身体之内仿佛有万只虫子啃噬，痛苦不堪。

“咦？村门被破，响声应当会惊动大家才对，为何没有大家一丝的声音？”女童脸上现出惊疑，他们被包裹在黑风中，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全然不知村里此时正遭如此大难。

张小白目光也在周围漆黑中来回扫视，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村长可是最警惕这些的，却也不见他出来查看询问的声音。”

突然漆黑的黑风中，传出一道阴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清风老秃驴，若你交出冥夜，我便放你一马，若是不然，这泣魂怨中，定要将你炼至一副白骨。”这声音刺得几个孩童脸色苍白，眼前一片模糊，摇摇欲坠快要倒地。

“唵嘛尼叭弥吽”好在老僧嘴里大念六字词决，忽然隔在他们与黑气中间的那层金光大胜，这才得以缓解。

老僧目光在几个孩童身上一扫而过，随后看向黑风的深处，那里有一道红光闪过，老僧嘴角唇齿轻启：“佛海无边，施主还是回头是岸。”

“哼，三姓秃驴，死到临头了，还有心说道，你也算得道高僧，怎会不知这泣魂怨是如何炼成？我已用一千精血修炼，一血一人，其中幼儿居多，你可还要说道于我？”那道声音更冷一些，却多了一分嘲笑，只是老僧还未说话，忽然一道稚嫩孩童的怒骂响起。

“好你个妖孽，你个狗贼，见我师傅不但不跪，还敢出此狂言。我师傅乃苍龙门人，只因天赋异禀，学尽三道，做了佛家上宾，何来三姓之说？你若是磕头认错，今日还可饶你！”

看着小和尚一手叉腰，怒指气愤的模样，那黑气之中不由哈哈一笑：“哈哈...清风秃驴，你莫不是当真上了年纪，还需这般红齿白牙的幼儿为你说话？既然如此，等我炼了尔等，再将小和尚你炼成行尸，看你跟着这三姓秃驴，到底修到什么本事。”

张小白却是怒目一撇，挡在明月面前身体微微颤抖着说道：“妖...妖人...休要伤害明月！”

那黑气中的声音不怒反笑：“嘿嘿，恐是我做恶不够多了，几个幼儿也敢放肆！”说着一团团黑气猛烈的对着金光撞来，只是细看，吓得几个孩子坐倒在地，那黑气团，分明就是骷髅头。

“三姓老秃驴，好好看看，这小镇百户，无论大人小孩，都已经被我炼成了白骨，你可还觉得我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