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狄烁（壹）（2/2）

狄烁觉得自己瞬间高大了许多，就好像成了一个身负重伤却仍旧披荆斩棘的勇士。

不过他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走路不长眼睛的事实。

他又继续往前寻找下一个猎物，不过这次却始终小心翼翼地盯着地面。

小腿上的伤虽然不疼了，但却不知怎么回事，狄烁总感觉自己浑身发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许是这林子里湿气太重的原因。

狄烁的肚子一直在叫唤。他仰望天空，看着太阳所在的方向，应该已到下午。

从昨晚到现在狄烁还没吃过一口饭。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在逃出龙涯天境之前偷偷带点吃的东西出来。狄烁真是后悔莫及。

不知道是不是又饿又痒的缘故让自己产生了错觉。在不远处的一堆杂草丛后边，隐约好像能听见嘈杂混乱的声音，好像还有什么人的喊叫声。

“会是人类吗？”

狄烁屏住呼吸，蹲伏着朝草丛堆的方向一点点地挪动。

人类是很危险的，龙族的祖先们就是遭到了人类的迫害才从东土上消失，幸存的一小部分龙族后来躲到龙涯天境，才避免被灭族。

一直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狄烁忽然全身都在发抖。他一时起了犹豫，可能不该这么早碰上凶残的人类吧……

但他终归抑制不住作祟的好奇心。

蹲伏到草丛边时，他安静下来，细细听着草丛外边的声音。

确实有人在说话。更不可思议的是，狄烁竟然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一个粗亢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大声威胁道。

狄烁吓得全身趴在草丛堆里，生怕被这个听起来很凶狠的人发现。

人类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呢？狄烁不安地想，会不会长得像狮子或者老虎？总不会像龙涯天境的黑白熊吧……人类那么坏，肯定比黑白熊丑多了。

草丛外的人似乎已经停止了交谈。

但没过多久，耳边骤然响起铁器快速击撞的声音。

他们好像打起来了！狄烁的心情也随之亢奋起来。

草丛外不时传来好几次发狂欢畅的吼叫声。而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另一群人痛苦的惨叫声和重物落地的震击声，器皿的破碎声以及绝望的呜噎声。

狄烁暗自窃喜。

人类确实很残暴！但他们会自相残杀，这样就好对付多了。

不过狄烁仍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打算冒险偷窥外边的情势。

他继续趴在草丛中，无声无息地窃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