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狄烁（贰）（2/2）

“你想揽下所有的罪责？但这本来就是你的错。摇夕今年才十岁，要是她出了什么闪失，你如何负责？”

蛟赞目光冰冷地俯视着狄烁，一步步地逼近他：“你戾气极重，身上甚至没有龙族一半的真气，天生便是个顽劣的种。自己耍混还算罢了，如今却还想带坏摇夕，难道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吗！”

听到蛟赞将自己对摇夕的感情描述得如此不堪，原本不屑看向蛟赞的狄烁将头缓缓抬起，绿瞳充满杀气地凝望着自己的大哥。他两手后背，手掌却已经摩挲出火苗。

但在狄烁完全失去理智对蛟赞出手之前，蛟赞已经从狄烁的双眼看出了端倪。

“怎么？你想对自己的亲哥哥动手么。”狄烁质问着自己十三岁的弟弟，纹丝不动地盯着他。

狄烁缓过神来，双瞳变回了红蓝两色。他突然对自己刚刚的杀意感到恐惧，终于认错地低下了头。无论怎么看，狄烁仍只是个有些顽皮的十三岁少年。

但所有认识狄烁的人都十分清楚，狄烁绝非只是性格顽劣。他天生的戾气在所有龙族中百年罕见，一名龙族体内的戾气一旦超过真气，早晚将会化身邪龙。而邪龙的力量，真龙是无法抵挡的。

发现弟弟的双瞳已经恢复原样，并且似是已经意识到了蕴藏在自己身上的危险，蛟赞内心不禁对狄烁产生了怜悯。无论此子自降生时便何等怪异，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蛟赞微微俯身，按住了狄烁的肩膀。弟弟抬头平静地望着蛟赞，他从未和自己的大哥靠得这么近。

蛟赞微微沉重地说：“父皇生病了，母后正片刻不离左右地照顾父皇。所以现在大小事务都暂时归我管，包括家事。”

“……我知道。”狄烁平淡地回答，他两天前就已得知此事。

即使狄烁同皇父皇母皆不亲近。

蛟赞松开狄烁，转身背对着他，凛然地瞭望着整片后园。鲤鱼池上拱桥交错，宫阙楼宅鳞次栉比。龙涯宫真乃神赐之所，富丽而又安详，但狄烁毫无兴趣。

“你必须受到惩罚。”蛟赞不容置疑地说。

“是，大哥……”狄烁并没有抵触。

“知道为什么吗？”

“私自带摇夕出去玩，害她旷了早课，以及没有顾忌她的安全。”

“这些都是关于摇夕的。”蛟赞转身，盯着狄烁的红蓝双瞳，“你自己的呢？”

狄烁沉默了，他紧锁双眉，艰难地说出了他始终不愿承认的事实：“我身上有戾气……”

蛟赞并不想逼迫弟弟亲口承认自己的缺陷，但他必须让狄烁自己弄明白此事的危险性。

“这次的惩罚，会比以往都重。”

狄烁坚毅地看着蛟赞，不做妥协地问：“要关多久？”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