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自懂自怜（2/2）

要是洛蓝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还能有可以直接走空路、从天上直接飞到目的地——这样的选择的话，那她此刻，也就不会觉得这样的晕船体验会让她加倍的痛苦了。

然而，也恰是这样的加倍痛苦，才会驱使着洛蓝会比关默他们要更有意愿要去改进他们的交通方式。——就只因为她自己非常需要能比走海路要更加高效、痛苦更小的交通方式，来帮她去到她的目的地。

“果然，没有比‘确实需要’更加强大的驱动力了。”洛蓝这般总结了至今为止能迫使她的主动性升至最高的内驱动力，只有——确实需要！

不知是否就是因为知道了太多关默他们根本不知的会比他们现在这样的走法要好上千万倍的多不胜数的其他走法，却偏偏的，那些更好的走法中能离关默他们目前的技术水平最近的能够实现的走法——用能借水路起飞的木质飞机直接飞去目的地——都还需要等到先帮关默建起了最起码在路程上确实会需要用到空路才能更高效地实现贸易利益最大化的这样的商贸网，关默他们——或者是之后参与到这样的商贸市场中来的其他商人们——才会有意愿加入到洛蓝这样的“改进计划”中来。

总之，原理还是一样：得让“合作者”同样有利可图，他们才会愿意用自己的价值来交换洛蓝提供的价值。也才能借此来得到洛蓝想要的。

——不知是否就是因为太过清楚这些，才使得洛蓝体验到的那种迫切需要却又确实无法立即满足的痛苦，反而是加倍的分量。

也不知是否就是因为晕船的身心痛苦是比之她身边的这些“常人”来是加倍的（都不知是加了多少倍的），才使得洛蓝对航海的适应也变得比“常人”要慢上了好多倍。

她是在船上足足躺了三个多月，才终于适应了这样日夜晃动起伏不停的船上生活的。

最后，洛蓝也只能是自我安慰地“庆幸”着：“好歹还是适应了。总比始终无法适应要好！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尤其是当她看着苏、刘两国的护卫船上的护卫兵们，在这头三个月里就已经陆续死了将近三分之二的数量后，洛蓝就更加需要用这样的庆幸来安抚自己了。

这样的庆幸，并非是她的幸灾乐祸，也并非是什么侥幸的小确幸，但还是有些复杂：

事实上，就是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不会因为晕船就死掉——再难受也死不掉，洛蓝才不会觉得她还能活着会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但同时，也正是因为她清楚自己死不了，才会觉得——至少最终还是适应了这样的海上生活——是值得庆幸的。

毕竟，她太清楚要等到终于能改空路往来的——这事，在十年内都未必能备好能说动了关默他们付诸实现的那个前提基础。

——首先的，就得先完成了足够长距离的商贸网的基本循环的基础搭建，才会有能激发起他们要探索空路的需求的前提存在。

既然洛蓝自己都清楚——至少十年内，她都只能走水路——这样的现实，那她自然清楚，她无论如何都必须适应了这样的海上生活，必须最终克服了晕船，否则，今后的十年，于她就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地狱折磨了。

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这一刻的对于自己终于能不晕船的庆幸，才是值得庆幸的，才是值得被用于对她自己的勉强安慰。

却从始至终的，就与他人无关。——无论看起来会是多么容易的惹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