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醒来（2/2）

就算没能了解到他们之间的真实的实力差距，但好歹的，也该能让关默了解到：在他能理解的极限范围内，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会有多大？

重点不是这样的理解是否正确，而是这样的理解能让关默对于确定他们自己如今的可能处境，会有个比较“可信”的把握。

而这样的把握，能让关默获得他想有的起码自知。

他需要这样的自知。——哪怕并非事实，哪怕只是一种自我安慰，他也必须拥有。

而关默暂时能达到的自知，便是勉强有了些模糊概念，但在第一次听到时就已让他浑身为之一颤的新知：

比如，洛蓝教他的那套阿拉伯数字系统，还跟他讲了“0”这个符号的更多用途。

虽然洛蓝并没深入解释那些用途，却还是让关默模糊地联想到，她所提到的什么“负数”、“解析几何”——它们的用途，可能会让洛蓝他们原本拥有的力量发生某种本质性的变化。

譬如，让关默得以见到了眼前的这个洛蓝。——这可是关默连想都无法想到如何才能做到的力量，但洛蓝他们却做到了。

哪怕关默并不清楚，洛蓝说的那些陌生名字离能做到把洛蓝送来这里——这之间又会有着多大的差距？

但他好歹还能想到：光是要理解了洛蓝说的那些陌生名字与他现在能达到的认识水平之间的差距，——就已经有着他完全没有自信能在有生之年就能跨越得了的认识差距。

然而事实上，在听洛蓝滔滔不绝地给他讲解这些是她认为的需要知道的“常识”时，同样会让关默在听到的瞬间，脑袋还没明白、身体却已瞬间为之一颤的，还不只是那些陌生名字所可能代表的神奇力量。

还有洛蓝在向他讲解该如何使用那地图上的“经线”、“纬线”时，又顺便提到的一种全新的看待他所生活的这个世界的全新视角。

“走不成陆路，那就走水路。这么大片的水路可走，干嘛要浪费了？”——这句话久久萦绕在关默耳边，挥之不去。

这样的视角，简直就是把他所认识的这个世界给彻底摧毁重建了一遍。

这样的冲击，来得太突然，太陌生。但关默心里又知道：这让他既恐惧，又兴奋。从来没有过的兴奋！

仿佛……仿佛是他的生命是直到这一刻才被真正开启，才让他第一次真正的觉得——自己是“活着”。

有了这样的对比，关默才第一次怀疑起自己曾经以为的活着，是否是真的活过？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很危险。但他控制不了。

他仿佛已经被一种其实一直沉睡在他的灵魂深处、却是第一次被真正唤醒的力量给完全地控制了，无法自拔的瞬间就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完全未知的漩涡之中。

他不是不害怕。但这样的恐惧却是他第一次经历：完全的不知所措，完全的无法抵抗、不知该如何抵抗，只能是无能为力地任其摆布。

然而，这样的恐惧又让他莫名的着迷。

就好像……那被瞬间开启的将他彻底吸入进去的漩涡——那种力量，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