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合约（1/2）

“十二年，怎么要十二年啊？”

一进大厅赵老哥就听到了一人高昂的声音，听内容应该是新来的，准备去星空中进行搬砖建设的。

“条约上写的明明白白，想去的话签个字我给你登记后，明天来报到。”

负责办理业务的窗口柜员还是比较随和，不紧不慢的回应道。

此时大厅里办理业务人并不多，零零散散，有些坐在椅子或者地上拿着不同的合同翻来覆去的看个半天。

部分人还拖家带口的，一家人都愁眉苦脸的看着手上的黑纸白字，神情分外的凝重。

“先拿着合约去旁边看吧，想好了再来，一下个。”

柜员招呼道。

“阿牛哥，我看你还是别去了，你这一走十二年，让我们娘俩怎么办啊。”

坐在大厅里的一位妇人拉着三四岁大小的女儿的小手盯着眼前的男人哽咽道。

“哎，不去能怎么办呢，这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不找点出路我对不起你娘俩啊。”

中年男人拿着那份合约看了又看，深深的叹了口气满面愁色的说道。

“就不能让他们改改吗？让他们把钱改少点，实在不行，城镇户口我们也不要了，去给他们说说让把时间减少几年。”

“说的什么糊涂话，就是奔着这城镇户口来的怎么能改了呢？”

中年男人语气突然严肃道。

“十二年啊，你这一走可让我怎么过诶。”

“这不都写的好好的嘛，只要去了你们就能拿到补贴，基本的生活保障还是有的嘛。”

中年男人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不知如何安慰起自己的妻子。

“就算是死在外面了，你们也能拿到城镇户口，到时在找户人嫁了也不用再跟着我这番罪了。”

中年妇人听此似乎一下子坚强了起来，道：

“咋能说这等话丧气话呢，就算阿牛哥死在外边了我也不会改嫁！”

中年男人哽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的有些颤抖的拿起了桌上的签字笔。

三四岁的小女儿一直在旁边看着，既不哭也不闹，虽然穿着破烂陈旧但也难掩那一双明亮眼睛里的光彩。

只不过此是小女孩似充满了疑惑，似乎又有些伤心。

看着相拥在一起的爸爸妈妈，有某种莫名的情绪在心间不断流淌，有朦胧雾气在眼睛里酝酿打转。

拉了拉爸爸粗糙的大手嘟着个小嘴轻声疑惑得问道：

“爸爸你要去哪里？”

“爸爸要去天上，给你摘两颗星星下来。”

中年人背过身快速的抹掉了泪痕，摸着小女儿的脑袋微微一笑道。

“真的吗？”小女儿疑问道。

“当然是真的，爸爸怎么会骗你呢？”

“爸爸回来的时候啊，就把摘的小星星给你。”

中年人说完似再也忍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光轰然而下，背过身提笔就将合同中需要签字的地方都填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赵老哥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同样是百感交集，一时间思绪万千。

不过这样的一幕幕，每天这集中营中都在发生，使得那些工作人员都已经麻木，而不断来往集中营中的人群也是匆匆一瞥便就已离去。

因为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精彩故事，对，就是精彩的故事，至少赵老哥是这么定义的。